他任風吹乾眼睛,鐵石心腸起來,他終於明白了李克用當初與李璟對戰時的感受了,屢戰屢敗,天下人都在嘲笑他。
“馬上派人去各軍鎮調兵前來,該死的沙陀狗,老子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要將他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朱溫雖然憤怒,可頭腦卻越發的冷靜下來。吃了昨夜這樣一個大虧,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外面可是還有近兩萬沙陀精銳,可汴州城裡,此時全部梁軍加一起,也只剩下不到四萬。雖然他有信心憑這幾萬人馬擊敗外面的晉軍。
但朱溫不得不考慮到更遠,晉軍明顯已經發狂了,尤其是他們佔領了汴州外城,這時用汴州城裡的軍隊和晉軍作戰,就可能會是一場街巷混戰,這樣的戰鬥是最消耗兵力的。而且,真打下來,汴州城估計也完蛋了。另外,他還不得不考慮另外一個問題,楊復光已經拋棄了他,他不得防備就離他不遠的楊賊。再加上東邊的李璟,就隔著一條河而已。若是他和河東軍在這裡拼個兩敗俱傷,不論是楊復光還是李璟,都有可能來坐收漁人之利。
冷靜下來後,朱溫已經想明白,不能急著和晉軍在汴州大打。一來,汴軍昨日大敗,今日士氣大降。二來,他得保留這支精銳的兵馬。最好的辦法,就是固守內城,然後從汴鄭許等各地調兵前來對付這支晉軍。在他想來,李克用已死,這些河東軍一時發狂,但他們不可能就以為任著兩萬人馬可以強奪他的宣武。早晚,他們還是會自己離開。既然他吃不掉這支晉軍,那就乾脆讓他們離開好了。現在,他眼裡最大的敵人不是這兩萬晉軍。而是幕後策劃了這一切的楊復光和李璟。那些晉軍。不過是失去頭狼的一群野狼罷了。
雖然心裡一直告誡自己要剋制冷靜。可朱溫的心裡還是氣的心痛。
“馬上去請高副帥過來,某有要事相商。”光一個李克用就差點打雁反讓雁啄了眼,接下來不論是楊復光還是李璟,都不是他一個人能對付的了的。既然他已經上了田令孜的船,那眼下就得藉助田令孜的力量了。
汴州羅城,一棟豪華的府第之中。
一眾晉軍將領聚集一堂,眾人沒有絲毫的攻下汴州外城的喜悅,也沒有斬殺一萬餘汴狗的高興。此時的廳中。氣氛陰沉,人人素縞。
一副極為貴重的金絲楠木棺材擺放在正中,裡面收斂著李克用的首級。由於李克用的屍首還在汴軍手裡,晉軍只得用紙紮了一個身子和首級縫在一起。安金全是喪事的主持,也是如今一萬餘晉軍的主將。
而在棺木前,則是此次隨軍的曹氏帶著李存勖批麻戴孝跪在棺前,在一側,還有李克修、李克寧等李克用的兄弟們,以及李存賢、李嗣恩、李嗣本等一眾身上還裹著紗布的李克用義子們。擔任著靈堂侍衛的是義兒軍的將士,他們名義上都屬於李克用的義子。
當祭奠儀式完成之後。安金全讓曹氏帶著李存勖上座,然後捧出了一個黑匣子。
李存勖是李克用的第三子。同樣是個庶子。這次李克用南下,把三個兒子都帶在身邊,李落落,李廷鸞,李存勖。最大的李落落七歲,李廷鸞六歲,李存勖四歲。原本李克用是擔心孩子留在太原一來不安全,二來是想讓兒子們跟著提早見識下戰爭,好培養兒子的勇猛。今日入城之時,他帶了李落落和李廷鸞入城,留下最小的李存勖。本來李存勖也要帶去的,結果監時喊肚子痛,就留下來了。誰知道,這一分別,就成永別。
李克用汴州被殺,李落落和李廷鸞也都被殺。
眼下,李存勖是李克用唯一的兒子。
在之前,安金全就和李克修兄弟,李存璋、李嗣恩等義兄弟一起議過。安金全的意思,本來是想選李克修接替李克用的位置。不過李克修並非李克用的親兄弟,而是李克用伯父之子。李克寧、李克柔等雖是李克用親兄弟,但一來在軍中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