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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而神志不清。

“沒有,只有我,”六年後,馬地亞又說了一次,“只有我一個人。”

“謝謝。”站在馬地亞面前的年輕男子說,將餐盤放在學校餐廳的桌子上。這張桌子原本只有馬地亞一個人坐。外頭的大雨正規律地敲打著進行曲,歡迎醫學院新生來到卑爾根,這雨將一直下到春天。

“你也是醫學院新生?”年輕男子問。馬地亞看著他的刀切入維也納炸肉排。

他點了點頭。

“你有厄斯蘭口音,”年輕男子說,“沒考上奧斯陸的學校嗎?”“我不想去奧斯陸。”馬地亞說。

“為什麼?”

“在那裡沒認識的人。”

“那你在這裡認識誰?”

“沒半個人。”

“我也沒認識半個人,你叫什麼名字?”

“馬地亞·路海森,你呢?”

“伊達·費列森。你去過厄裡肯山了沒?”

“還沒。”

馬地亞其實去過厄裡肯山,也去過弗拉揚山和桑維費拉山。他穿行過許多小巷,去過水產廣場和託利曼尼大街——那是卑爾根的鬧區,去水族館看過企鵝和海獅,去維塞都恩區喝過啤酒,去“車庫”夜店聽過被高估的新樂團演唱,去白蘭恩球場看過白蘭恩足球隊踢輸球賽。馬地亞找時間去做了這些通常是和同學一起去做的事,但只有一個人去。

他和費列森又跑了一遍這些地方,假裝自己第一次去。

馬地亞很快就發現費列森是一隻社交垃圾魚,他只要緊緊攀住這隻垃圾魚,就可以來到社交活動的熱鬧中心。

“你為什麼來唸醫學系?”費列森問馬地亞,這時他們在舞會前的暖身聚會上,地點在一個有傳統卑爾根名字的學生家裡。這天晚上舉行的是醫學生年度秋季舞會,費列森邀來了兩位卑爾根正妹,她們身穿黑色洋裝,頭髮用髮夾夾起,傾身向前聆聽他們兩人說話。

“為了讓這個世界更美好,”馬地亞說,喝了一口溫的漢莎啤酒,“你呢?”

“當然是為了賺錢。”費列森說,對正妹眨了眨眼。

其中一個正妹坐在馬地亞身旁。

“你有捐血獎章,”她說,“你是什麼血型?”

“B型陰性血。你是做什麼的?”

“不要聊這個。B型陰性血?那不是很罕見嗎?”

“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正在唸護校。”

“原來如此,”馬地亞說,“幾年級?”

“三年級。”

“你有沒有想過要專攻……”

“不要聊這個。”她說,將溫熱的小手放在他大腿上。

五小時後,她全身赤裸躺在他床上,又在他身旁說了一次這句話。

“我從來沒有這樣過。”他說。

她對他露出微笑,撫摸他的臉頰:“所以我沒什麼不對勁吧?”

“什麼?”他結巴地說,“沒有。”

她大笑:“你嘴真甜,你是個好人,又貼心。對了,這是怎麼了?”

她捏了捏他的胸部。

馬地亞覺得某種黑暗的東西突然襲來,那東西齷齪、黑暗、美妙。

“天生的。”他說。

“是一種病嗎?”

“是雷諾氏症候群和硬皮病導致的。”

“什麼?”

“是遺傳疾病,會導致身體的結締組織硬化。”

“會有危險嗎?”她用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胸部。

馬地亞微微一笑,感覺到勃起的徵兆:“雷諾氏症候群會讓腳趾和手指變冷變白,硬皮症比較糟……”

“哦?”

“變厚的結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