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之後,繁重的學業之下,早也就把書法練習擱置一邊。不過有時候想想我長大以後能寫的那一筆俊秀的硬筆書法,該是得益於早年的書法底子。也是因為練習過書法,所以書上的那些繁體字倒還能略識一二,碰到不會的還可以請教雨苓這小丫頭,這小姑娘想來是受了過去那位靖暉格格的耳濡目染,也是能斷文識字的,如今倒也儼然成了我的老師。
雨苓放下手中的刺繡荷包,笑著衝我道:“格格,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您都臨了好長時間了,該歇息一下了,來日方長呢?您這麼聰慧,肯定能比以前寫的更好的。”
隸書需要下筆沉實;行筆舒緩;收筆穩健;筆筆有力度;所以被她這麼一說,我倒覺得手腕處隱隱地有些痠疼。我揉了揉右手的手腕,忽地聞到屋子裡散來一股淡淡的醇香。
“什麼?”我嗅了嗅鼻子,抬眼問道。雨苓笑著端上一杯茶放在書案上,說道:“格格的鼻子可真靈,香的是這茶。這不就是前些日子德妃娘娘譴人送來的‘六安瓜片’麼?我見一直撂置在一邊怪可惜的,所以提意沏泡了一杯給您嚐嚐。想不到這茶還真是香。”
我端起茶杯,撂開了茶蓋子,只見杯中的茶葉綠色光潤,微向上重疊,形似瓜子,浮在最上頭的幾片在碧綠的茶水中打著旋兒地上下騰動,就像舞著水上芭蕾,煞是好看。碧水錶面升騰起嫋嫋的氤氳,又一陣清香撲鼻而來;我撇了撇茶沫,清抿一口;絲絲甘甜扣在了舌尖……
原以為古板的他該是喜好喝那類枯澀味重的茶,可想到既然會是如此的滋味回甜。突然腦海中又浮現那日菩提樹下,他靜默站立的景象。回想起來,當時那一身玄色的長袍的他,乍眼瞧去;少了往日的冷黯,卻倒是仙風道骨; 頗有幾分超凡脫俗的仙人風姿。
“想什麼呢,竟笑得如此痴顛!”
我抬眼望去,十四阿哥胤禎正半倚著門框,薄薄的嘴唇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微微上揚。
“
給十四爺請安,十四爺吉祥!”雨苓趕緊退後了幾步,衝著十四福身請安。“恩!起吧!”胤禎淡淡地應了聲,揮了揮手,繞過雨苓徑自向我走來。
我自顧自整理著書案上凌亂的書貼﹑宣紙,絲毫沒理會他。這小子,自恃著輔導我讀書習字,這些日子三天兩頭地往同順齋裡鑽,而結果是免不得被他奚落一番。他雖只比十三小兩歲,可或許是因為么子的緣故從小受德妃娘娘寵愛,所以俊朗的眉宇間仍稚氣未脫。
十四一屁股坐到花梨木雕麒麟圈椅上,饒有興趣地望向我。
“你屬貓的?”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
“這話怎麼說?”他好奇地問道。
“要不怎麼走路沒有個聲響。”
“哈哈哈哈哈!”十四捂著肚子笑著從椅上騰起,邊笑邊道:“你這張嘴啊,難怪十三哥和你卯上了,喜歡和你抬槓。”
我楞了楞,說到胤祥,我有好些日子沒見著了。那夜花園一別以後,只是顯在去德妃那裡請安時照過幾面,卻都是來去匆匆,基本沒說上什麼話。
“那麼你也是來和我抬槓的麼,小鬼?”我微微一笑,昂首問道。
“小鬼?”十四摹地斂了笑意,一個箭步衝到我跟前,捏著我的下巴,逼迫我抬眼望向他,肅聲地道,“以後不許叫我小鬼,別忘了你還比我小兩歲!”那深眸裡閃過的是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狂掠。我一怔,竟嚇得後退了兩步撞上了身後的圈椅。
“哈哈!”他忽地一笑,鬆了手:“原來你不過是隻小老鼠。咦,小老鼠,怎麼就這麼招待你的客人麼,連杯茶都沒有。”
“十四爺,怎麼會少了您的份。”雨苓聞聲踏入廳堂,笑著將一杯茶端放在剛才花梨木雕麒麟圈椅旁的案几上。“恩!”他回過身,端起杯子,挑了挑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