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寶胎是介於活物與載器之間,便再是了得,無人祭煉,無人灌入靈機蘊養,數萬載下來,一樣會壞死朽損,之所以至今如故,那是因為當初有一名參與煉寶的道人不忍自己心血被白白廢棄,悄悄於暗中回到了這裡,也正此人把神意留在了此間。
因攝於玉壺君之威,他不敢將龍心帶走,便就佈置了這些虛天異類在此,並與其連線到了一處,以維繫其靈機不壞。
此中卻是巧妙利用龍心可轉挪靈機的特點,既能維繫自身不壞,也能在這荒蕪地星上反哺這些異類,而天長日久,那些異類得了好處,自會設法對其加以維護。
張衍不去理會那些掙動,稍稍一催法力,那玄氣大手只是一攥,就將這龍心從無數絲線上扯了下來,隨後就被他順勢丟入了小界之內。
這裡氣機一斷,四周頓時到處都是震顫,整個地星上所有虛天異類都是暴動起來。
隱藏在沙土之下的紅繭一個個破開,一頭頭古怪異類飛了出來,其等有頭顱四肢,亦有五官長尾,但是隻有半尺大小,但極醜陋,雙目佔據了大半頭顱,身軀做粉紅色,如同剝去了皮一般,口中時不時發出一陣陣尖利高亢嘶聲。
此物被鈞塵界中人稱之為“有候”,明明只需吸取日月星光就可存活,卻偏偏喜食生靈之腦,常常到無有大能之士鎮守的地星之上肆虐,是虛天異類中較為兇殘的一類。
其實這凶怪原來並不是此等模樣,身上還長有絢麗毛髮,只是得了龍心灌入精氣,便就蟄伏在了這裡,這是為使自身能產生更深一層的蛻變。
這個過程可能要數十萬乃至上百萬載之久,可如今龍心一失,卻是被迫中斷,自然要出來找尋罪魁禍首了。
張衍法眼透過層層壁障望去,可以看見有無數有候正朝著自己這處衝來。他並不想在這裡動手,否則不但會把這洞窟弄得崩塌,甚至整個地星都會受到連累,心意一轉,身周圍有精煞冒出,將全身上下都是裹住,眨眼化為一頭仙鶴,振翅向外飛出。
這等變化之術在力道五轉之時他便就會使,只是到了他這個層次,如此變化在鬥戰之中無甚用處,所以從來不曾顯露人前,在這個時候用出卻正是合適。
“有候”族類在地星之上存身了十數萬載,早已把四處都是鑿通,先前張衍望見得那些分叉甬道,其實就是這些異類凶怪為了方便上下通行所用,這刻卻是透過這些捷徑,紛紛上來阻截。
張衍卻是理也不理,只管往出口飛去。那些有候一個個跳了出來。試圖將仙鶴羽翼撕下,然而卻被精煞阻擋,無法破開不說,反還被其上厲氣反激而亡,甬道之中,這些凶怪的屍體幾如雨點而落。
張衍雖化仙鶴之身,但速度極快,很快飛出洞府,而後往一道靈光虛天之上縱去,到了高處,憑空一個盤旋,身上玄煙一騰,就又變化回原身。
回首往下看去,就見地星之上騰起一團紅雲,卻是百萬有候匯成一股追來。
他立在原處未動,等這些凶怪衝至近處,心意一轉,背後滔滔水光衝出,只是一個掃蕩,就將所有衝來有候都是捲入了進去,而後這真光一閃,就隱沒消去。
就在這時,地星背面煙塵蔽天,而有一處處山巒崩塌,未有多久,站起來一頭身長萬丈的凶怪。其短腳長手,赤膚細尾,頸脖及肩背處皆有骨甲環裹,面目類似人猿一般,卻光禿禿不見毛髮,眼瞳泛出死死碧芒,只是兩腮鼓脹,不停有口涎掛落,好像含嘴裡吞了什麼東西。
張衍目光微眯,他知曉每有一個異類族群之中必會有一名族王,只是先前不曾感受到其氣機所在,還以為是其隱匿之術甚是高明,但此刻一觀其口中之物,才是知曉,原來是得了這寶物相助的緣故。
這處地星是當年守青洞的秘地,有一二寶物流傳下來倒也實屬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