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形貌威嚴,目光冷酷霸道。
而在其兩側,各自是坐有三名公氏王孫,分別是公子佑、公子昃以及公女瓊,兩名公子都是左顧右盼,神采飛揚,獨獨公女瓊卻似懷心事。
她明眸雪膚,瓊鼻高挺,但一頭銀髮與人迥異,極為引人注目,那是因為她生母本是一名來自玉人族的女奴。
玉人生活在東荒北疆,族中男子四肢僵硬,身重如象,而女子與人相仿,只是銀髮赤睛,晶肌雪膚,光照下來,仿若美玉雕琢。
只是也正是因此,她在國中並未任何地位,此次出使,若是雙方談得攏,便極可能以聯姻為名被送了出去。
一隻長嘴白鳥撲稜稜自外飛來,停在宮門前銅樹之上,而後將一束箋吐在下方銅缸之中,發出“咚”的一聲震響。
立刻有僕役過來,將那束箋拾出,半彎著身,捧書過頂,邁著小步,送至公子佑案几之前。
公子佑拿過,看了兩眼,道:“祭陽,申方國使臣已是半月未歸,看來這些時日都在那些天外之人處駐留,也不知究竟談了些什麼。”
公僉造慢悠悠道:“申方國不過崛起千數載而已,又懂得什麼,當真以為能與我東荒上國相比麼?怕是他們根本不知,就是天外之人,也有強弱之分,那些以純以自身之力橫渡虛天的,實則寥寥無幾,多數只是借外力而行,神通之能至多與大玄士相彷彿。”
公子佑兩手一抬,恭敬請教道:“那祭陽以為,這班天外來人是哪一種?”
公僉造言道:“此些人是乘大魚而來,看著倒像是前者,不過便是後者也無妨,若是那些無有根腳的,卻也算不得什麼,不必太過恭敬。當年若不是兩位大祭公受封去了天外,又恰好有兇物來犯,神國又怎會崩塌?休看我神國一時勢衰,但待得那兩位大祭公迴轉,那誰人也無需懼怕。”
公子佑心下想道:“話是如此說,但是七千載過去,誰也不知此是否為真事,而且遠水解不了近火,我東荒國外敵已是夠多,此番我為副使,還是要設法與這些天外來人結好為上,萬可不使其倒向申方國那一邊。”
他雖看去年輕,但已有六百餘歲,又身為公氏王孫,對於自己國中一些上古傳聞自然很是熟悉,可有些事由於過於久遠,真假難辨,甚至很可能是後輩故意為前人粉飾捏造的,他並不是十分相信,可公僉造地位在他之上,其既如此說,他不管心中如何想,表面也只能附和認同。
再行出一段路後,天色已是漸漸黯,眼前一日就將過去,羽蔚之上已是點起了一隻只火盆,然而就在這時,那數萬頭小鳳鳥忽然變得焦躁不安起來,便是那兩頭彩翼妖鳥則表現的更是反常,不斷引頸高鳴,似在呼喚什麼。
不多久,遠空之中,也是傳來一聲長長鳴叫,與之相應和。
公僉造目光炯炯,看去外間,道:“果然來了。”
只是十來呼吸後,就一名容顏嫵媚女子現身當空,攔在了去路之上,她望了一眼那兩頭彩翼鳥,臉上滿是憐愛,隨後容色一厲,喝罵道:“公氏賊子,敢奴我兒女,今日毀了你這羽蔚,無了此物,看你如何威懾諸國!”
東荒神國雖散,再無通玄境之上人物,但如今的東荒國,卻是繼承了前者絕大部分遺澤,在諸國之中,勢力第一當之無愧。
而“空竹金織羽蔚”亦是上古之時傳下,可載得千名玄士出外征伐,東荒國便以此物威懾不臣,鎮服諸國。
此物築煉之法雖還留存,但若是壞了,以國中眼下實力,想要再打造一駕出來,也再無可能了。
公僉造大步走出,看他神情,卻是半分不怕,昂首站在殿前,宏聲言道:“姝掖揚,我公僉造既敢出來,又怎會料不到你會來此,今日就要擒拿這頭古妖,為我拉車背鞍!”
公子佑在旁合手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