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當即還得一禮。
摩蒼笑一聲,又指向上面一名八九歲的孩童,道:“這位是陳蟾道友。”
陳蟾看去年歲不大,坐在一塊高起的臺石之上,雙手在兩邊撐著,腳下空懸,輕輕踢動,他短衣輕衫,眼眸清亮,內中透著一派天真好奇。
張衍卻能感覺,其氣機格外與眾不同,活潑跳脫,自如自在,無拘無束,好似極為放縱,沒有一點收斂。但他明白,這不是其不去降伏自身元氣,而是這裡能耐已然到了隨意來去,任憑行往的境地。
若說呂霖是一種收,其便是一種放,不過不深入比較,卻也難以看出誰人更是高明,此可稱之:信馬由韁去,潑墨任揮毫。
他微微一笑,打一個稽首,道:“陳道友有禮。”
陳蟾撓了撓頭,自臺上跳了下來,小臉一板,像模像樣對著他一禮,以清脆童音道:“道友有禮。”
張衍點點頭,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陳蟾,或許是其從自家某個過影之中擷取出來的,故是還保留著孩童天性,不過只要氣機本來不變,是長是幼,是老是少則都無關係。
摩蒼走到右側,把羽扇貼往胸口一貼,指著那裡一名女子道:“此位含霄上尊,乃是我四人之中唯一位女元尊。”
張衍轉目看去,這位女元尊留著驚鵠髻,綵衣長裙,朱唇一點,膚白凝脂,柳葉彎眉,照理說,其面向本是嬌柔怯弱,然而她那一雙美眸卻是英氣外露,望來反而神秀無雙,光采奪人。
此女此時端容一個萬福,啟唇言道:“道友有禮。”
張衍亦是抬手見禮,微做感應,發現其氣機既是飽滿豐潤,卻又不流溢而出,而且純淨異常,自可成就完滿,沒有一絲一縷外氣可增,更無一絲一縷元氣可減。
這不是其當真不用氣機流轉,而是每時每刻都把握住了變化之機,不動即動,不靜又靜,這是很不容易的,也是表明其元氣駕馭同樣到了一個高深層次。
這裡可用一讚:圓轉如珠玉,無暇亦無垢!
旦易這時也是上來拱手致禮,只他與四人都是彼此熟識,故是隨意了許多。
摩蒼笑眯眯望著陳蟾,道:“方才我與張道友說起那象龍金爐,呂道友卻出聲打斷了話頭,陳蛤蟆,你老實說,這可是你慫使的?”說到這裡,他忽然面露恍然,驚道:“莫不是那事便你犯的不成?”
陳蟾小臉一慌,隨即一梗脖子,叫道:“胡說,胡說!那非是我!”
摩蒼哈哈大笑。
旦易也是笑著搖頭,此般場景他也是見多了,不過今來此間,他可不是來敘舊的,心念一定,就了站出來,對著眾人打一個道揖,正色道:“諸位,這回我與張道友到來,是有要事語諸位商量。”
摩蒼把羽扇急扇兩次,搖頭感嘆道:“旦易道友,有什麼話你上回都是說盡了,又何必再言呢?”
旦易聲音提高了一些,道:“這次與上回大有不同,望請諸位容我一言!”
摩蒼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望向站在中間的呂霖,其人沉默一會兒,便沉聲言道:“道友為我人道存續奔走百萬載,我四人看在眼中,心裡也很是佩服,有什麼話,便請說來,我等在此恭聽。”
第二十九章 各有執見道不同
旦易先是一揖,謝過四人容他說話,隨後言道:“當年大變之後,寰同道友曾聯絡幾位同道,欲圖奪回布須天,不想妖魔得有至寶在手,難以匹敵,不得已捨身化禁,以此阻擋此輩,如今百萬載過去,距離禁關撤去,不過一二百載,我人道之危亡,已然近在眼前!”
說到這裡,他語氣異常沉重,臺上四人也是一陣默然。
旦易停頓片刻,望向四人,繼言道:“在下四處奔走,訪邀同道,而今張道友,乙道友,還有一尚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