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在見到他時,心下也同樣頗是吃驚,因他元氣淵深無盡,莫可測度,根本見不到底,試著感應去時,居然有沉陷入內的錯覺,似能輕易能將其自身所有元氣容納進去。
真陽修士之間在駕馭元氣上雖有高低之分,可真要爭鬥起來,除非修煉到了最後一個層次,否則元氣深厚之人顯然更佔勝勢,張衍無疑就是如此,面對這般人物,此人心下也不由鄭重了幾分。
旦易言道:“張道友,這位乃是摩蒼老祖。”
摩蒼把手一擺,連連搖晃腦袋,道:“什麼老祖,那只是下面不曉事的弟子給得名頭,在兩位面前,豈敢做如此之稱?沒得讓同道笑話。”
張衍之前聽旦易大致說過這幾人的身份來歷,明白這位就是其中之一,他抬手一禮,道:“摩蒼道友有禮。”
摩蒼也是容色一正,把大扇收起,肅然還得一禮。
張衍把手放下,笑言道:“貧道望見的那丹爐,正是道友方才言模樣,摩蒼道友可是曾有見過麼?”
摩蒼笑呵呵道:“那便無錯了,此是‘象龍金爐’,我確然見過一次,不過這個寶貝可是有意思的很,脾性如頑童一般,最喜歡的便找低輩弟子玩耍,還時常祭煉出一些頗為有趣的法寶來,早年我便就聽聞其跑出布須天,難覓下落了,未想到被道友瞧見了。”
張衍聽旦易提起過,至寶不似真器一般孕有真靈,不過若因緣際會之下,也可能有自身意識誕出,有一些不願意被人駕馭的,便會跑了出去,四處漂游,有時候也會落定在某處。似這個象龍金爐大抵就是如此。
而摩蒼口中所謂有趣法寶也是對真陽大能而言,對低輩弟子可便不同了,譬如那白石就是一樁,那根本不是尋常修士能夠擺弄得出來的。
摩蒼說起這個,似是來了興致,又把羽扇拿了出來,搖了兩搖,“我聽聞有一次,有一名道友抓了這丹爐回來,強迫其煉丹,這象龍金爐開頭也是乖順,然而寶成之日,一爐寶丹俱是變成一隻只癩蛤蟆……”
正說話時,忽聽得一個沉穩聲音道:“摩蒼道友,既然來客,為何在外說話,何不迎了進來?”
摩蒼笑著道:“也罷,今朝既然有貴客到來,我就不碎嘴了,”他對張衍二人招呼一聲,“兩位隨我來。”說著,身形一擺,就是朝著某處跨了過去,卻是瞬息不見。
張衍從容跟隨那一縷氣機而去,幾步之下,原本空空蕩蕩的景象再也不見,轉而是一處玄石平臺之上,頭頂四周皆是渺茫虛空,有兆數星辰在那裡閃爍生輝,而每一點光亮似便是一處界天,而在臺座,則有三人,或坐或立,神情各異,此刻則俱是把目光投來,凝定在他身上。
無怪乎他們如此,張衍是百萬年來唯一一位得攀上境的人道元尊,若是悲觀一些,或許也有可能是最後一位了。
張衍此刻也是同樣抬眼打量著幾位。
從萬事萬物有源頭數起到如今,所有真陽成就的修士算在一處也數目也是不多。如今除開他們二人之外,包括摩蒼在內這四人當是人道碩果僅存的真陽大修了,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了。
摩蒼這時哈哈一笑,道:“張道友,你怕是未曾見過這幾位,我來與你引見,”他上來一步,拿著羽扇指著中間那個神采出眾的道人,“這位乃是呂霖呂道友。”
張衍望去,見此人身長朗健,眸蘊神精,靜如虛空。
雖到了真陽修士這等境地,彼此更為看重的乃是本質,不過法身之顯也是其本是人道修士身份的一個印證。若拋開這些不談,在他眼裡,此人氣機仿若亙古長存,蒼茫空遠,似可見照古往今來一切天地變演。若以言說,當曰:象初此一氣,可鑑天地壽!
呂霖感受了他氣機,也是略有動容,他並沒有說話,而是主動打了一個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