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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無法習慣的死別

一個大佐,一箇中佐。

就這樣在血色夕陽中‘摟摟抱抱’的相互牽絆中,重新回到了聯隊部。

而那兩張雖沒直接抗命要求退兵卻連續三次上報傷亡數字的兩個少佐步兵大隊長報上來的戰報,就那樣孤零零的躺在會議桌上。

第36步兵聯隊的兩個正副聯隊長別說再去看令他們眼底充血的戰報,就是連還在戰鬥的戰場都沒正眼看過了。

連續兩天的戰鬥,已經充分證明了兩個人以及麾下三個步兵大隊長都是超級蠢貨,大哥別說二哥也別埋怨三弟,一個滿編步兵聯隊被幾個臭皮匠你一計來我一計,玩得只剩下一半人了。

最後一份由兩個少佐報上來的戰報已經寫得很明白,至半個小時之前,拋開普通士兵不提,大尉中隊長戰死兩人,中尉級中隊長和中隊副有四人,少尉小隊長更不用說,還能活著的,都快追上中隊長人數了。

最少有十幾個曹長臨陣提拔升了官,相當於,這些‘幸運兒’距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這次,真的是‘玩’大了。

兩天的傷亡,比來淞滬血戰兩月還要多。

目光已經有些呆滯的脅板次郎知道自己的結局已經註定,能不能安然回本島退休養老,那都還要看自己平素瞧不上眼的工兵們的水平了。

那必須得行,為了掩蓋來自地底的聲音,他已經付出了700帝國陸軍勇士傷亡的代價,還打空了師團目前炮彈儲備的三分之一。

相對於兩個日軍佐官呆坐在聯隊部裡淚溼衣襟,中國守軍那邊其實也不見得有多歡樂。

打退日軍不知多少輪強攻大量殺傷日寇固然可喜,傷亡也終究是不可避免。

尤其是被步兵炮重點照顧的倉庫的正面陣地,更是士兵傷亡的重災區。

三排一班的十名士兵都站在房間內,臉上未盡的硝煙,再被汗水一衝,就這麼白一道黑一槓的,猶如一個大花臉。

但沒有人在意這些,他們都站得筆直,看著他們的長官和他們的兄長。

長官蹲著,兄長躺著。

唐刀拿槍的手很穩,但蹲在房間內,親手幫身體已經徹底變形的劉大頭擦拭蠟黃臉上的血時,手卻在微微顫抖。

前世今生,唐刀已不是頭一遭失去戰友,他原本認為自己已經可以很冷靜的面對死別。

但只有當你輕撫戰友已經冰冷麵頰的時候,你才會知道心會有多痛。

做為曾經能和唐刀爭排長之位的老兵,劉大頭無論是指揮或是戰鬥經驗都無比豐富,幾乎已經擁有戰場直覺的老兵,就算是真的和日寇血戰至盡墨,他也一定是死在最後的那批人。

可是,他還是死了,死在第二個白天的戰場上。

不是因為運氣不好,而是他自己的選擇。

瘋狂的日軍擲彈筒像雨點一般拋射過來的榴彈,有一枚竟然飛越沙包工事,從不過一兩米的縫隙中射入倉庫,正好落在向他跑過來傳令的通訊兵二丫身側一米。

來不及提醒二丫躲避,老兵直接張開雙臂一個側撲,將榴彈壓在身下。

威力堪比手雷的榴彈直接將劉大頭結實的身體炸起足足一米高,整個胸腔都被炸碎,身體更是扭曲變形。

當場犧牲。

可他的身體成了戰友最好的盾牌,二丫被逸散的氣浪掀了個跟頭,人卻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人哭得不行。

只是,當時戰事激烈,接到通知趕到的唐刀立刻指定一班的副班長接替劉大頭班長之職,命令士兵將其遺體轉移至休息間內。

直到日軍的攻勢已是強弩之末,才得以抽空來看自己這位不過相處兩日的戰友。

原本比常人大上一圈的腦袋這會兒反倒是小了許多,那是血液大量減少的緣故,在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