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喝,更是適合,若是稍後再用這一碗的薏米銀耳湯,便是吃個滿嘴芬芳。”穆槿寧挽唇一笑,站起身子,從雪兒端來的漆盤上將一盅端過來,呈在皇上的面前,不疾不徐地說道。
“吃個滿嘴芬芳,這樣的妙話也只有能從槿妃你的嘴裡聽得到了。”
皇上長笑一聲,下巴一點,笑指著穆槿寧的方向,端起喝了幾口,這兩天的確情緒沉悶,御膳也不能讓他盡興,再精緻特別的膳食,也是夾了一筷子就飽足了。山珍海味嚐了幾十年了,如今嚐嚐這些清淡香甜的小食,卻也更新鮮快慰。
“上回去皇上的上書房看到那隻七彩鸚鵡,覺得格外與眾不同,不知皇上從何處得來的?”
穆槿寧噙著笑意看他,四十出外的男人,黑髮之內也有白髮的痕跡,眼角唇邊也有了時光刻下的紋路,時光不饒人,唯獨他不笑的時候,隱約讓人覺得依舊漠然嚴肅。
她在他的面前,依舊從容應對,可以將心中的仇恨憤怒,全部壓下,不留下半分蛛絲馬跡。
“你說的是常勝將軍啊——”皇上聞到此處,自然有了興致,多日來為國事煩憂,心中苦悶,滿眼愉悅。“兩年前西楚進貢來的,此物很通人性,更會學人說話,朕養在身邊解解悶,也是頗有樂趣。”
“常勝將軍什麼話都會說?”垂眸一笑,穆槿寧滿目暖意,話鋒一轉,悄聲問道。“雖然它很有靈性,會不會說出不著邊際的話,讓皇上傷神?”
“也有說話不過腦子的時候,在它被送來還不滿半年的時候,有一回學著說了刻薄話,朕一氣之下,便命人拔了它的毛——”皇上的臉上,笑意不改,唯獨言語之中,卻藏匿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森嚴。
穆槿寧唇邊的笑意不曾消去,天子把這件事當成是有趣的笑話來說,偏偏她聽了,心中掠過一陣淡淡的寒意,這位天子的性情,是向來刻薄的。連一隻犯錯說錯了話的畜生都要計較,更別說,若是遇著惹怒他的人,他會如何處置,實在讓人寒心。
天子的嗓音,依舊在她的耳畔迴響。“索性還活了下來,性情大改,往後再兇悍的鳥兒在它面前,都不是敵手,那時候開始,朕便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常勝將軍。”
穆槿寧眼底的深沉,漸漸斂去,她笑而不語,人或許跟那隻鸚鵡也是一樣的,被養在嬌貴的籠子內久了,便驕縱狂妄,被殘忍的真實一根根拔去了羽毛,在生死之間徘徊遊走,才會性情大變,激發鬥志,不願再被任何人踐踏壓迫。
一盞茶過後的功夫,皇上沉默了許久,眉宇之間,有幾分陰霾沉重。“今日朕跟沈洪洲見了面,有件事,不無蹊蹺。”
“皇上,不知是何事?”她的眼底,滿是懇切,輕聲詢問。
皇上話鋒一轉,滿眼凝重:“朕查出,沈家的這些訊息,都是有人刻意放出來的。雖有了替罪羔羊,但背後還有更大的主謀。”
穆槿寧佯裝自若,心中沒有半分波動,晶瑩面孔上滿是狐疑。“皇上指的是沈家船隊,商戶的變故,以及沈家五老爺與大老爺沈玉良的獲罪,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可那些,不是查出來正是鐵錚錚的事實嗎?”
皇上聞到此處,面色稍霽,當然是事實,但也是隱藏的極其隱秘的事實,沈家要想將這些罪名處理得當,這些年來也是做得極為平靜。如何在一月之內,接連不斷被世人知曉這麼多樁罪名?不是蓄謀已久的陰謀,還能是什麼?讓他不得已損失了沈玉良這個心腹,用盡了手段,才得以保住沈洪洲。
這樣的心思,他自然懷疑一個人。
穆槿寧聽得出他的言下之意,如今有這樣的嫌疑的,當然是秦昊堯了。天子之所以會在她的面前提及,當然是不無考驗的意思。
“我並不覺得會是王爺做的,據說將沈家的事抖落出來的是沈家的一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