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愈發自如坦然。“自然是好了許多,臉色不差,身子上也不再那麼消瘦,一切都在變好,真是大幸。”
“在人前你我少不了那些繁文縟節,但在人後,就不必總是太子妃太子妃的喚我了,我也不想稱呼你為槿妃,讓我們自如瀟灑些吧。”夏侯柔看著將早膳端來的宮女,以眼神示意她離開,等整個內室都再無下人的時候,她才噙著俏麗的笑意端詳穆槿寧,說出壓在心頭許久的想法。
穆槿寧起身,將裝有彩色糯米點心的碟子送到夏侯柔的手邊,夏侯柔抬高了手腕,也不用銀箸,以兩指拈著一塊,放入口中品嚐,笑的饜足。夏侯柔雖然原本就比大家閨秀來的直率,都拿穆槿寧是頭一回看到夏侯柔不顧太子妃的頭銜,如此自在的模樣,不禁也輕笑出聲,附和一聲。“那就照太子妃的意思……”
或許太子正因為夏侯柔的開朗直率,不迂腐刻板,才會鍾情於她。穆槿寧看夏侯柔如此熱情,也便嚐了一塊,聽她笑著說下去。“我在夏侯家的小名叫做阿蘭,從小到大最親的親人都是這般叫我的,我聽著總比太子妃三個字來的習慣。”
夏侯柔以絲帕輕輕擦拭嘴角的蜜粉,眼波閃爍之間,滿是好奇。“你呢?除了崇寧那個郡主封號,你小時候的閨名是什麼?”
“我並無小名。”穆槿寧輕搖螓首,這句話讓夏侯柔臉上的笑意崩落僵硬,這是她料想得到的回應,卻不曾妄自菲薄,自怨自艾。
這世上,也會有人年幼的時候擁有的並不是圓滿的記憶。
京城的女娃,不管大戶小家,為了健康成長,至親的人都會給孩子起一個響亮的小名,是京城百年來的習俗。
但穆槿寧沒有。
孃親留給她的,就只有穆槿寧三個字,孃親用性命當成給穆槿寧最後的庇護保佑,這一切,才讓她成長至今。
夏侯柔沉默了半響,雖然方才吃下的是甜蜜的點心,但聽到穆槿寧的這一句,她隱約有些苦澀。“讓你想起那些傷心事了吧……。其實跟你相比,我得到的太多,已經很幸福了。”
“周嬋沒有再來東宮了吧。”穆槿寧斂眉,她早已抽身而出,不再去計較跟別人相比,自己擁有的是少還是多,幸福兩個字眼對她而言,有過,聽起來比失去更公平。她話鋒一轉,再提起的,是跟太子妃有關的事。
夏侯柔的眼底,一下子有了別樣生動的光彩,她拉著穆槿寧的雙手,只覺得萬分蹊蹺。“我正想說那回事呢,前天聽我的宮女說,周家小姐來東宮赴宴,在晚上離開的時候,嚇得花容失色,哭著奪門而出,說是見了鬼……。就再也沒聽過她要來再來——”
哭著奪門而出。
夏侯柔這般說著,突然靜默無聲,望著笑而不語的穆槿寧,細細回想方才脫口而出的話,似乎特別耳熟。
一定讓她哭著回家。
這是夏侯柔上回見穆槿寧的時候說起的,她獨自忍受病痛和容貌的毀壞,還要生怕有別人對太子獻殷勤,當下是生氣時候說的,聽到的人就只有她跟穆槿寧,難道這麼巧?!
“你做的?”夏侯柔握住穆槿寧柔荑的力道,驀地加大了一分,她怔了怔盯著穆槿寧,眼波一閃,壓低嗓音說道。
穆槿寧直直望入夏侯柔的眼底,一抹複雜的深意,閃逝而過。“只是讓人跟她開了個玩笑,沒想過她膽子那麼小。”
“真讓人解氣啊,實在痛快。”夏侯柔輕鬆笑出聲來,她的心裡,滿滿當當全是對穆槿寧的感激,她們明明是兩個才認識一年多的女子,性情也似乎並不一樣,但彷彿穆槿寧能夠成為在皇宮陪伴她守護她的人。
哪怕不用她多說,穆槿寧卻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懂她的心,更懂她的爽朗灑脫的表面之下,到底有何等的不安,何等的苦痛,何等的惆悵——
“你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