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已是不言自明瞭。目光再一個下挪,落在了他的腳上,他一隻腳踩著一段繩索,而順著那段繩索望去,便是被綁在那棵斜生出崖外的古杉上,搖搖欲墜的徐皎。
“阿史那佐穆!”這個名字幾乎被墨啜赫咬在齒間,一個字一個字蹦出,“咱們草原男兒的恩怨都是刀口下見真章,你居然對一個女人使出這樣的手段,當真卑鄙無恥!”
“赫特勤早先用這個女人給本將軍使出美人計時,難道很光明正大嗎?”阿史那佐穆反諷道。
“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將她放了!”須臾間,墨啜赫已經冷靜下來,一雙眸子又恢復了一貫的波瀾不驚,冷銳似箭的眸光瞬也不瞬地直直盯住阿史那佐穆,只有握住彎刀刀柄,因過度用力而指節泛白,青筋暴綻的手出賣了他內心的波動。
“冷酷無情的赫特勤居然是個痴情種,這倒是從前想也未曾想過的。我本想著要光明正大與赫特勤比上一比,旁人都說,你少年功成,是草原不二出的英雄……嗬!只怕你早生十年,都沒我阿史那佐穆什麼事兒了吧?什麼草原悍狼,在你這個不敗戰神面前,只能屈居第二了?”阿史那佐穆這一席話中滿滿的嘲弄。
徐皎聽得納罕,阿史那佐穆原來對墨啜赫還有這麼深沉的情感呢?這可全然無關於她,若不是此時自己的境況不允許,否則她還真忍不住想要大笑三聲,這設定……莫不是致敬三國呢?那阿史那佐穆這便是草原上的周郎了?周郎可是活生生被氣死的,看阿史那佐穆這副瘋魔的樣子,怕是已然氣瘋了,離氣死怕也不遠。
墨啜赫顯然也沒有料到,頓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你也不冤!我本來也以為你還算是個英雄,誰知今日的事兒倒是讓我知道確實高看了你,你確實不如我,甚至也不如其他許多人!你如果能夠將我家阿皎放了,與我堂堂正正比一場,或許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徐皎聽著他面無表情,冷聲冷語地損人,明明不合時宜,她偏偏卻想笑,雖然努力仰頭也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可他此時的模樣,她閉著眼就能描摹得出。還是那樣一副冷淡到漠然,卻又帶著睥睨之姿,能夠將人氣得心肺疼的討人厭模樣!
“你做夢!”阿史那佐穆果然也被氣著了,怒吼了一聲道,“你這般激怒於我,看來是半點兒不在意徐娘子的生死啊!虧你之前還表現得多麼情深義重,真是虛偽!”
墨啜赫懶得與他多言,眉心一攢道,“我是真情還是假意用不著你來評斷,將人放了吧,趁我還有耐性與你說話時。阿史那佐穆,別斷了自己的後路!”墨啜赫這一番言語每個字眼都透著冰冷的警告,字字如刀。
阿史那佐穆反倒笑了起來,笑得狂肆,笑容一收,一雙利眸就是掃來,“事到如今,墨啜赫你居然還要語出威脅,當真是覺得本將軍下不了手嗎?”
他說著,一瞥徐皎的方向,“本將軍早先確實對這位徐娘子有那麼兩分動心,可惜……本將軍與你赫特勤不同,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擋在這之前的人或事都是絆腳石,要挪開時,本將軍不會捨不得。何況,赫特勤若真對她情深義重,想必是捨不得的吧?若是捨不得,赫特勤便與她同行吧!當然了,赫特勤若只是嘴上說的情深義重,不生死相隨也沒有關係,只是徐娘子一腔深情怕就要錯付了,黃泉路上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識人不明吧!”
阿史那佐穆說話間,各往兩人瞥了一眼,嘴角勾起有些古怪的笑意,同時緊緊踩住那條繩索的腳一收,那繩索登時就是鬆了。
一道黑影一閃,一個人影電光火石間,不管不顧撲了過來,手急探而出,將那繩子牢牢拽在了手心,可繩子有重量,往底下一落,他使力拉住,那繩子登時在他掌心勒出了一條血痕。
“墨啜赫,你個笨蛋!還不放手?”如風箏般搖搖欲墜的徐皎忍不住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