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來鬧場,背後定有指使之人,只怕未必肯就此善罷甘休。商道以和為貴,但如今有人欺上門來,無非是眼紅我們的生意,以後更要多加小心。”
他說得確實不錯,我們與別人素無仇怨,若不是有人故意打擊排除競爭對手,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被砸理由。城內的金鋪不下數十家,其中幾家都是赫赫有名的富商所開,我只知道規模最大、勢力最雄厚的一家是“祺瑞坊”。
“祺瑞坊”在北平也有一家分店,他們的總店卻是在楚地。
一名青色布衣的少女端著一盤粉紅蟠桃走進店堂,說道:“何大哥,凌大哥,我家剛摘的鮮桃。我娘讓我送來給你們嚐嚐鮮。”
隔壁茶館老闆姚三孃的女兒翠仙,年約十六七歲,相貌雖然並不出眾,且是平民女子,卻溫柔善良,質樸大方,我們平時經常幫她們做些雜活,翠仙的弟弟正在金鋪中跟著何積微學手藝,鄰里相處和睦,十分融洽。
翠仙將桃盤輕輕放置於矮几之上,她拿過另一把笤帚,一面幫我掃地,一面說道:“剛才我娘聽見這邊喧嚷得厲害,悄悄張望了一下,正好看見凌大哥的好身手將他們都趕走了。那些人我都認識,他們是東街許二爺的手下。”
東街許振龍,人稱許二爺,是城內出名的的地頭蛇和流氓惡霸。
我“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他的手下,難怪那麼兇橫。不過他們今天也沒討到什麼便宜。”忽然想起一事,問她道:“你可知道城內哪家金鋪老闆與他私交相厚?”
翠仙想了一想,答道:“我聽來茶館喝茶的客人提起過,許二爺同祺瑞坊的葉二公子是拜把的兄弟,時常有來往。”
“祺瑞坊”的老闆姓葉名仲英已經去世多年,如今“祺瑞坊”的生意都已經交給了兩個兒子。我不禁疑竇叢生,難道這砸店之事確實是葉二公子指使許某所為?
天氣漸漸炎熱,晚上我回到房間開箱收拾隨身的衣物,準備將冬衣收起換上夏裝。開啟衣箱時,一個精緻鑲嵌琉璃的小方盒突地躍入眼簾。
裡面裝的正是燕王送我的那朵鑽石花。
經歷過失去顧翌凡的痛苦,和燕王決絕分手的傷痛根本算不上刻骨銘心,卻難免還是有些淡淡的惆悵。想到他對我的誤解和冷漠,午夜夢迴之時,也曾發覺淚水滴落在枕間。
在W 城的我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市井小民,只要不想到以前的種種記憶,我每天都生活得充實而快樂。
這朵花卻在猝不及防之時躍入我的眼簾,勾起我心頭的痛。我合上衣箱,雙手枕著頭和衣躺在床上。想起以前和顧翌凡在一起的開心日子,又想起燕王對我的呵護關懷,漸漸意識朦朧,沉入夢鄉。
一股撲面而來煙火氣息嗆得我咳嗽不止,人也迅速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只見沖天的火光環繞著房間前後,我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是金鋪失火了!
何積微住在旁邊的房間,我迅速將一塊棉布浸溼,捂住口鼻衝出門外,在他的房間門口,敲門大叫道:“何大哥,何大哥,不好了,失火了!”
房間內卻無人應答,我這才想起何積微今晚應友人之約出去,居然此刻還未歸來,偌大的店鋪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火勢越來越大,濃煙滾滾,金鋪四周都已經被火包圍。
空氣中的氧氣逐漸稀少,我感覺到了呼吸困難,來不及再多想,我趕緊回房間拿出我的包袱,那裡面有我珍藏的唐門秘籍和一些瓶瓶罐罐之類的隨身之物,這些東西對我都很重要。
剛奔出房門,忽然想起遺忘了那個錦盒,趕緊折回房間再去取那朵鑽石花,待我再衝出來時,火苗已經竄上了我的衣服。
我奮力縱身快速越過院牆,穩穩落地於數丈之外,才停住了腳步。
街面上人聲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