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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帝京,還置身府後日影和煦的春日,可轉念一想,這只是自己一個錯覺。

霎時腦門上所有線頭都甩了去,她醒過神,突地道,“果真竟是一樣的人,分明自己品行不端還要疑心別人……”

越朝下想,越是心內如同鼓擂。她突然覺得有些怕眼前這人,不由得暗地裡攥緊一隻拳,“遠王門第高高在上,下官侍候不起……”

腳下不停,撇過這人便走。

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靈感,暈頭蒼蠅一樣亂轉,拐過兩道廊又轉過三道門,竟是叫她稀裡糊塗轉出府。

側門那守著門的小老頭兒正打瞌睡,飯菜香也喚不醒,可誰知這腳步聲卻是悶雷一陣,猛地將他將醒,迷濛著兩眼將人一望,問道,“貴人辦完了事,這便要出府去?”

幾乎要疑心是自己心跳聲太大,連這府上人都瞞不住。

她驚魂不定,強撐著臉面答,“嗯。”步子卻快,朝著馬車走過去,悶頭就掀開簾子一頭扎進去,再也不想起。

可老天不叫她如意,有人陰魂不散,徑直也掀開簾子坐進來,同她只有三尺之距,“恰好順路,帶我一程。”

這話說得理所應當,只當這是自家車馬,萬事都要由著他。

她無言,惡狠狠瞪過去。

☆、衣冠禽獸

兩個人僵持對峙,許久都沒有一個人先打破沉默。

最後反是趕車的有些瞧不下去,畏畏怯怯隔著簾子問上一句,“女官,天色不早,再不入宮怕是要遲……”又叫韓功予一聲,當是要求情,“大人……”他自己也要一腦門霧水,苦兮兮板著一張臉,一面又疑惑怎的那冷著臉的人一言不發就上了自家車馬,真是不知道欠了這二人誰的債。

韓功予一挑眉,一雙眼牢牢盯住臨光,沒理。

臨光也不想理,可半晌還是悶著嗓子吩咐,“走吧……”眼皮子一耷,真是不想瞧見眼前那似笑非笑的一張臉。

趕車的如蒙大赦,忙不迭揮鞭打馬,運這兩尊大佛回宮去。

車內卻是一片安靜,只能聽聞車軲轆軋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吱吱呀呀當是車轅老舊,在暗夜裡要哼出一支綿長而輕緩的曲。

臨光昏昏然想睡,可她一閉眼便要想起遠王府中所見,那藺草蓆下壓著的手臂,那先一刻還妍麗鮮活的少女的臉,下一刻卻要變身成為巨獸,猛撲過來就要給她一擊。

“噹啷”一聲,不知是誰家的門栓子掉地,引起一陣狗吠。臨光於這熱鬧聲裡回神,一睜眼便望見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長的眉濃淡得宜,翹著的眼意味深長,勾著的唇又藏一絲深意不明的笑,這人當是裝深沉有癮的,瞧見她睜眼也不驚詫,落落大方整整面色,又盯著她繼續瞧。

臨光才不會自作多情到覺著這人是被自己美色所惑,她這一整日奔波勞碌,將將又在遠王府裡得了那麼個意外之嚇,這時候哪裡還有閒心去管自己形容。可老是這麼叫人瞧著,她還是沒忍住心裡有鬼,強撐臉面兀自嘴硬,“大人這樣盯著下官瞧,下官臉上有花不成?”

他險些要點頭,可堪堪動了下眉毛便忍住,一板一眼將話斟酌得恰到好處,“這倒是不曾……”

可一雙眼四下亂瞟,恨不得將人通身上下全都探量個遍。

臨光到這時叫他看得發毛,到底她還是有些危機意識,不動聲色將身子朝後挪了兩寸,這才偏過臉不想理。她看夠了他道貌岸然的假面,一點干係都不想同他扯上去。

可有個道理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我欲定偏他來撩。

韓功予這人,著實是個臉皮厚的。閃念之間,眼前有陰影覆過,是他抬起袖子自她髮間一摸,“可是頭上大抵不日便能長出花來……”

這話沒頭沒腦,任是九曲玲瓏心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