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曉,已入膏肓,並無藥可醫。
“昨日*我見過韓樂崎呆呆傻傻瘋癲模樣,真是可笑,往年意氣風發國公府少爺落到這般田地,該說是命還是災……”
韓功予真是要叫她說的啞口無言,一整日力疲都在此時出來作祟,他微微偏著頭,眼裡只有她的影子。
火光跳躍在她頰面落下一點斑駁的影,蓋住突如其來的惱,“兔子急了尚且亮出尖牙咬人,更何況是他……”她坦然,“我承認,私心作祟,我真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可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他那般模樣,換了是旁人,早生不如死,得虧沒心沒肺……”
他所有的驚訝都壓在喉口,並不同她較真,只是道,“目今你也瞧見他這樣,總該解了心結……”
偏她頭一扭,好似沒聽見這話,“小家子氣的事我做不來,是以事到如今,也算是還了他同我的債,”眉頭一展,是孽是善全都埋到心裡去,再多的得失都不想再計較。
韓功予冷不防聽見這話,許久難回神,他一時怔愣,“你倒是脫身……可是我……”說到底還是剎住,沒將心裡話說出來。
他是個悶葫蘆一樣的性子,從前百般試探,為的不過就是臨光能同他坦誠相見,即便不能兩人握手言和,也總歸不必要再躲難一樣躲著他。可目下臨光釋懷,將這心結全然剖開於他面前,他卻又有些不樂意。
“所有的話全都叫你說盡,真是叫人不知要如何應對才好。”他嘆一口氣,眉心擰成結。
臨光正望著一盞燭火出神,這一下好不容易將心結解開,本陷落於舊事之中,聞言自然順著這話問道,“哪裡要什麼應對?”
“確然,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從來沒見過你是錯的……”
她恩怨分明,不與他計較,站起身朝他彎身福禮,“府上叨擾這許多時日,勞煩了……”
他不言不語,只是沉默著坐在椅中,暮色沉沉侵襲過來,在身周落下一圈晃動著的影子。良久才只聽他不輕不重一句話,“不勞煩……”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帶著疲與累。
“遠王府中事,還是多謝……”她不覺,有意要同他劃清界限,“從前的事,不說一筆勾銷,自此之後卻也勿需介懷……”她在逼著留下一條後路,給他人也是給自己。
“是嗎……”風吹散他的聲音,燭火也要給他助威,“吡剝”一跳,爆開一個火花,旋即照亮他眼眉,“你這樣想……倒也很好……”
“……”她無話可說,只是沉默著後退一步。
恍如一場大夢初醒,她揮劍斬愁思,何其利落乾脆,真真堪比女中豪傑。
☆、天命難安
事到臨頭,自然只剩下一個分道揚鑣的份兒,這兩人也不知怎樣想的,一時陷落進眼不見心淨的迷局中。
那邊韓功予倒是離了院子便不見人影。反是臨光離了韓宅徑自回宮,正儀堂裡遇見一個等得心焦的博金,一瞧見她就驚詫難掩,拉著她問長問短。
他當是未料到臨光會是這般面目回宮去,還兀自難回神,盯著她一陣猛瞧,方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模樣,“你說你,叫我說什麼好……”
臨光心裡“咯噔”一下,一瞬有些認命,小心翼翼接話,問,“什麼說什麼,左右我就在這,又跑不掉,你說什麼還不是要聽……”
博金一尋思,“倒也是……”他抬起頭,盯著她又看上許久,終於還是不忍心,將頭一偏,道,“好端端的回個宮也能落這樣下場,知曉雨天路滑也不當心著些,看吧,摔倒了也沒臉面哭,真不知你是造了什麼孽……”不知究竟是從誰那裡聽說,還真當她是路上出了岔子。
臨光訥訥,再瞧見他有些恍如隔世之感,沒忍住也慨嘆一句,“誰知曉呢……”
聲音沉且悶,好似叫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