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茶水看客,這殿內自然有人與她共臺,甩一甩衣袖,迎上前去諂媚模樣笑,“見過娘娘……”
娘娘?哪家的娘娘?是大娘娘還是小娘娘,是貴妃娘娘亦或王妃娘娘,又或者是兩人都是?
臨光腦內恰演到從前尚書府她跳牆逃家,命裡不好,甫一出家門便遇上一個凶神,乍然聽見這話時,只覺腦內一個驚雷,要將人腦殼子劈開。
她渾渾噩噩,頰面貼著冰涼青磚,腦子卻不大清明,一忽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一忽又什麼事都朝腦子裡鑽。
那“娘娘”瞧見她狼狽模樣,當是皺著眉,連聲音也帶上點不平,“怎的成了這般模樣?”
蘭嬤嬤上前一步,“嗒”一聲,厚鞋底在青磚地上蹭出好大的響,悶悶傳到她耳裡,“不過多飲了兩口涼茶,便成了這般模樣,當是藥力太烈,撐不住……”
“摔壞了腦殼摔花了臉可如何辦?”這“娘娘”在嘆氣,好一副悲天憫人慈悲心腸,可用的法子卻下作。
蘭嬤嬤忙不迭要告罪,“是是,娘娘說的是……”頓一頓,仍舊為自己開脫,“可除卻這法子,旁的卻沒什麼濟用的……”
“罷了,我懂……”這人上前一步來,話到嘴邊將聲音壓下去,低聲吩咐,“把人扶起來……”
這事當然不必要蘭嬤嬤動手,自有畏首畏尾的小宮娥上前服其勞,拼出吃奶的力氣將人扶起來,倒是可憐一身骨頭尚未長成,要拿身軀當靠墊。
“瞧著倒真是好相貌……”那“娘娘”看了許久,終是下了這樣一句判詞,可還沒完,不等話音落下去又要擰著眉惡狠狠再補上一句話,“真是隻狐狸精,生得也妖氣……”
臨光死死閉著眼,她落地時面門朝下,雖是免了破相之苦,可舌尖磕到牙床,唇齒之間這時全都是鐵鏽味道,絲絲縷縷吊住她一點清明意識,迫她不至沉淪於夢境。
自然聽了這話恍然便大悟。
她當是誰,原是那新晉的“娘娘”,從前魏侯府裡時時日日常相見,這時入了宮闈倒是拋到了腦後。
她憋住一口氣,聽見那蘭嬤嬤又同魏壓芳說話,“娘娘天姿,自是這等小門小戶裡出身比不上的……”又是好一通恭維言語,聽得人能夠倒牙。
魏壓芳倒是突地笑起來,“早聽母妃說嬤嬤是個妙人,這時見到,果真名不虛傳……”
“娘娘謬讚……”
魏壓芳一嗤,也不駁斥,只接著這話說下去,“著人收整收整,總是在這殿中也不是個事情……”悶著頭朝後一避,十足置身事外。
蘭嬤嬤從來是個聽話的,主子祖宗的話那便是聖諭,當下上前一步便要伸手忙碌。正撐著臨光的小宮娥哪裡敢,一時要告罪一時又要手忙腳亂扶人。
好不容易等諸事安定,已引出一身大汗。
這小宮娥畏畏怯怯的毛病改不掉,上前一步,朝著蘭嬤嬤便道,“嬤嬤……好了……”
蘭嬤嬤瞧見自己主子在當場,一壁深恨這小宮娥沒眼力見,一壁又要撐著臉皮稟報,“娘娘,按著吩咐,已然好了。”
魏壓芳早聽見回話,這時也不停步,徑直先提足出殿,扔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著人運出去,這萬平宮待著,仔細擾了母妃清淨,母妃那裡,自然有我去說……”
“哎哎哎,定然照著主子吩咐行事……”蘭嬤嬤也要走,可行出一步方覺著這處無人鎮場子著實是不放心,只得訕訕收回邁出一步的腳。
案下那小宮娥瑟縮一下,終是什麼話也沒說。
臨光昏昏沉沉叫人轉了個場地,再有意識時卻是在一陣顛簸之中醒來。
當是僻靜少人處,隱約可聞蟬鳴車轍響聲,嗡嗡嗡鬧人。
她小脾氣上來,一時忘了自己置身何處,只當還是舊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