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女兒的。留月牙兒在府裡,她只有盼著齊府好,沒有害齊府的道理。何況,她無依無靠的一個孤女,又如何能撼動齊府這顆大樹。四爺,我不是為了她就不顧咱們家,總有既讓她無法危害齊府,也能給她一條生路的法子。”荀卿染道。
“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在意?”齊攸問。這種情況下荀卿染明明可以裝作不知情,即使以後聽到了不幸的訊息,也可以無辜地睜大眼睛。而從始至終不讓自己沾染半分。
“為什麼?”荀卿染也在問自己,同是女子,她同情柳望月的不幸,還有她對於生命的看重。
“就是知道了,想到了,如果置之不理,什麼都不做,心裡難安。”荀卿染低頭思忖了半晌,才緩緩道。
等了一會,不見齊攸說話。荀卿染扭過臉,悶悶道:“我知道這件事情為難,四爺當我是小女人的心思,別理我好了。”
只聽得腳步聲遠去,荀卿染偷偷回頭,只看見門簾落下,齊攸的袍角消失在門口。荀卿染嘆了口氣,還是不行嗎?這件事,齊修才最有責任來解決,但是指望他,絕對是不可能。她只能找齊攸。齊攸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生她的氣?齊攸也不管,那是不是就沒有辦法了?
“去穿衣服,我帶你出門。”
荀卿染正眯著眼蹂躪一隻橙子,齊攸從外面大步進來。
從齊攸的臉上看不出什麼。
“現在出門,去哪裡?”荀卿染驚道。
“不用問,去了你就知道。”齊攸轉過屏風,親自拿了荀卿染的荔色刻絲貂毛大氅來。
“哦。”荀卿染換了衣棠,“還要去秉過老太太。”
“不用,我已經替你說過了。”齊攸道。
荀卿染一肚子疑問,卻還是跟著齊攸出來,到二門坐了車。馬車出了齊府,走了不到半今時辰就停下來。荀卿染以為到了地方,哪知齊攸只吩咐馬車在原地等候,早有四個青衣小帽的隨從抬了一乘暖轎來。荀卿染坐上轎子,齊攸只帶兩個隨從騎馬,又向前走。
荀卿染在轎內納悶,馬車停留的地方,似乎是個花園,卻不知是哪裡。這轎子也不是齊府的,抬轎的人也不是。抬轎子的小廝腿腳飛快,跟著齊攸的馬,約略有兩刻鐘工夫,轎子停了下來。荀卿染坐在轎子裡沒動,聽著外面的聲音。小廝們退了出去,有人迎了出來,和齊攸說話,聽說話的聲音對方是女人。
稍頃,齊攸親自掀起轎簾。
“到了,下來吧。”齊攸道。
荀卿染扶著齊攸的手走下轎子,環頸四周。她所在是一所院落,四周青磚牆壁,遠處似有殿隔,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香氣。這是那座廟宇的後禪房?
“這裡是?”
“這就是咱們府的家廟。”齊攸道。
荀卿染有些不解。
“你不是說想給柳氏一個機會嗎?”齊攸低頭看著荀卿染。
荀卿染不由得嘴角上翹,齊攸方才從屋裡出去,她以為是生她的氣了,原來是打理這件事去了。
“你先別高興。是生是死還要看柳氏自已。”齊攸瞧著荀卿染眉眼彎彎的樣子,淡淡地說道。
這已經比她想像的順利了很多,好了很多,荀卿染高興地點頭,說了聲好。
面前修長的男人,下巴上青許許的胡茬,略微青澀了些,然而卻足可以也願意擋住吹向她的北風,這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荀卿染高興的伸出手握住齊攸的手,寬大的手掌,非常溫暖,有稍許常年練習弓馬磨出的薄繭,摸著更讓人心安。
望著荀卿染仰慕的眼神,齊攸眯了眯眼,將荀卿染的手包在自己手掌內。
“貧尼了空,住持家廟,給四奶奶請安。”一個身穿青色僧袍的中年尼姑從齊攸身後走出,向荀卿染躬身,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