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出了它們的歌聲。”
好像是莎士比亞《羅密歐與朱麗葉》裡的節選片段?
落款依舊是那隻兔子先生。
第三天,當朝陽剛剛從山頭爬出半個臉,田野裡飄蕩著柔軟晨霧的時候,伊麗莎白不顧清早的秋涼,披了條披肩,早早就溜出後門趕到了那裡,就彷彿在趕一個約會——讓她吃驚的是,那個人居然比她更早!
那堆還帶著露氣的小石塊下面,已經壓了張摺好的信紙!
伊麗莎白拿起紙匆匆掃一眼,再次往四周張望,終於發現遠處田邊的那條小路上,若隱若現的晨霧裡,彷彿有個人影正牽著匹馬往尼日斐的方向遊蕩而去。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就朝那個背影追了過去。
“達西先生!”
在離對方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她停下來叫了一聲。
前頭的那位先生彷彿正沉浸在什麼思緒裡,或者正陶醉在秋天的清早原野景色裡,絲毫沒留意到後頭有人追了上來,直到聽到身後發出的聲音,這才驚覺過來,猛地停下腳步,迅速回頭,等看清是伊麗莎白裹著披肩站在後頭的田間路上朝自己揚著手上的信紙時,竟然動不了了,眼睜睜看著她朝自己走來,心臟跳得簡直難以自控。
伊麗莎白停到他的跟前,盯一眼他此刻那張僵得好像雕像的臉,再飛快掃一遍寫在紙上的那幾行詩。
“是你放在那兒的?哦——達西先生,您可真叫我吃驚!居然會幹這種事!瞧瞧您都寫了什麼——”
她翹起尖尖的下巴,秀麗的眉頭皺在一起,帶了種咄咄逼人的高傲。
達西先生彷彿做賊被人現場抓住一樣,滿臉窘樣,依舊一聲不吭地僵在原地任她數落。
伊麗莎白拖長聲調,照著手上的信紙唸了起來:“‘小雀呀,她的寵物,她常與你玩耍,在她的膝上,或者把指尖兒給你啄食,還逗你啄得狠些,狠些,因為她呀——光彩照人的——想要藉此自娛,想從痛感中得到些許安慰,愛情的劇痛就會消減’……嘖嘖,瞧瞧,這都寫的是什麼!”
伊麗莎白念著念著,不屑地搖了搖頭,忍不住插著評論一句,跟著繼續用嫌惡的語氣念下去,“‘……但願我也化身小雀得她親近,以此減少壓在我心頭的相思……’嘖,完全是在胡說八道好嘛!達西先生,這真的是您寫的嗎?您真的太令我吃驚了!實在無法想象,居然也會寫這種酸得讓人掉大牙的東西,您就不覺得肉麻嗎……”
她誇張地朝對面的男人甩著手上的信紙,因為動作過大,信紙的邊甚至刮擦到了他的一側臉頰,帶來一種毛毛的感覺。他的鼻端也彷彿聞到了從她袖口鑽出的一股淡淡幽香——是她昨夜枕被裡留下的香水味道?
達西先生忽然覺得一陣熱血沸騰,連她此刻翹著下巴鄙視自己的樣子都是那麼的可愛……
她還沒嘲笑夠呢,忽然,那隻拿著信紙還在抖啊抖的手被一隻帶著滾燙體溫的男人的手給緊緊抓住,阻止了她這個相當無禮的動作。
“達西先生,你幹什麼呢……”
她抬起臉氣惱地質問他,發現他不再是剛才的滿臉窘樣了。此刻正低下頭,眼睛緊緊凝視著自己,目光裡彷彿彷彿有什麼在跳躍。心情忽然就緊張起來,整個人跟著也慫了,剛才的氣勢一下沒了。
她掙扎了下,想掙脫開他的手,但他卻不鬆開,依舊那麼緊緊地握住她的那隻手。
“這是古羅馬詩人盧克萊修長詩《物性論》裡的節選,不是我自己寫的……你不是在學拉丁文嗎?原版就是拉丁文學習的極好教材。倘若你願意,我也可以教你的……”
他微微低下頭,俯到她耳畔,用一種低啞得讓人聽了心慌意亂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