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叫出了眼前腦滿肥腸的舊人姓名。曾經在年少時曾與他在同一個書院裡就讀過的師兄,早不復當年讓韋元讓高山仰止的俊逸倜儻。能認出人來純是拜著早年就潛入南朝的暗探提供的資料所賜。
被認出的官員瞪大了雙眼,浮腫的圓胖臉上現出了一絲驚異,雖然還有幾分懷疑,但還是不甘認命地扒住了韋元讓的肩,連聲喚著賢弟痛哭流涕。
“年兄,無論如何總是先保住性命要緊!燕王殿下……唉!”,韋元讓暗瞥了一眼首座上不惜扮著黑臉的燕王,長嘆了聲氣,含糊地給蕭泓的狠辣又加了些佐證。
自供罪行,具結畫押。將歸景之後的仕途之路堵得嚴實,就能既往不咎地保全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被勸說的男人戰慄雙股,淚眼模糊地望著看不清喜怒但更顯可怕的燕王殿下,幹張著嘴,卻是一句話也無法問出。
“或揭朝中不法事,求了戴罪立功。愚弟再幫著年兄勸勸燕王?”
“這他人之罪,下官實不知……”,胖官兒有些猶豫了。早在南陳議降景朝之時,官員們早已立下了攻守同盟,所以此前景軍入城才會遇了猶如臂指的泥潭陣。
正在這時,就見有幾個剛才押人離開計程車兵重又象拖死狗一樣將個官員重新拽了回來。
“總有人會搶了先的!”,韋元讓無奈地搖了搖頭,緩緩起身。
“賢弟救我!”。一隻肥手立刻巴在了韋先生的胳膊上……
三更天夜色深沉,武英殿又突起了一陣兒哭聲。令人頭疼欲裂。
哇哇的嬰啼聲,在奶孃戰戰兢兢的哄弄下漸漸地停了下來。而另一邊稍大一些的女孩子也跟著收了金銀豆,癟著小嘴,將頭埋進了身邊一位媽媽的懷裡。
蕭泓狠揉了一會兒額角的才緩過神,輕聲問道:“小孩子都是這麼會哭嗎?”
立時有惶恐的請罪聲響了起來。
盧鷂子一面檢討著他不該將高家兩個小奶娃當了證物急送來吵了蕭泓的休息,一面卻是狠罵著不負責任的高家父子。
查抄高家,蕭泓自然用得是最為信重的嫡系老人。但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高家能稱得上主人的只有著兩個不點兒大的姐弟。宅中僕役據說在月前就已散去了七八,只留下幾個老僕和奶孃在照顧著兩個孩子。在盧鷂子他們到來之時。沒等到主人迴歸的僕人們聽到抄家訊息,更是四下亂著慌著。全然將兩個孩子置之腦後不顧。
“要不是我們早堵了門,這起子黑心的奴才估計都要把孩子直接扔下逃了。”,盧鷂子憤慨的喝聲,讓抱著孩子的僕婦們驚嚇得面帶戚色,瑟瑟發抖。
雖則有著敵我之分,畢竟稚子可憐。
蕭泓走到了兩個孩子身前。默默地低下頭,伸出了隻手探向襁褓。手懸在半空,突然又一下子停住了,接著他迅速轉過身,重又坐回了座椅之上。
“高維與兩個孩子的生母王氏都不見蹤影了嗎?”。方才靠近孩子時的溫柔面相蕩然無存,蕭泓問及高維之時幾近咬牙切齒。
“他們早在我軍進城前一天就已離家了!”
而清晨時在皇宮門口歸降的高恭鞠躬盡瘁地一心撲在了小皇帝的身上,就連知曉了高家將要被檢抄的訊息,依舊是緊護著幼帝,根本未分半點心給自家的孫子孫女。
“盧將軍先把孩子們帶下去安置了!韋先生,我們去求見下小皇帝。”
淡黃的燭光輕輕跳動,映出一室的寧謐溫馨……
一個白胖小子攤手過頂,嘴邊流涎,睡得正酣。榻尾坐著的中年人雖滿眼紅絲,但仍衣不解帶地看著孩子,時不時地還伸手幫拉扯下被子。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對於大多隻能顧念到自家親生骨肉的凡人來講,能夠盡心相待著別家幼子的人,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