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楊逍白天對她的迴避和冷淡相反,楊逍晚上睡覺卻對丁依極其依賴。如果丁依是面向著他睡,醒來就會發現楊逍頭埋在她懷裡,一隻手覆在她胸前;如果丁依是背對著他睡,醒來時就會發現楊逍頭埋在她背上,一隻手臂繞過來,手覆在她胸前;如果丁依是仰躺著,醒來時楊逍多半是把頭埋在她頸間,一隻手覆在她胸前,有時候還會一隻腿搭在她身上。而無論他怎麼睡,睡得多熟,只要丁依一動,楊逍就會呢喃著“依依…”把自己使勁兒往她懷裡鑽。如果丁依再動,他馬上就會驚醒。
丁依恍惚覺得,楊逍對她,可能存在著很矛盾的感情,理性的排斥和感性的依賴,一方面拒絕和迴避,一方面,害怕她離開。但是有時候看楊逍對她淡淡的,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也許楊逍的冷淡只是單純的因為對她並沒有愛情,而依賴,也只是單純的因為成長經歷缺乏溫暖。
學校開學以後,丁依作為正式的老師,要帶整個一年級的音樂課,比之前忙了一些,每天都有兩三節課。只是學校不要求音樂老師坐班,丁依的時間還是比較自由。
張寧遠在丁依婚後很少和她聯絡,畢竟,他們之間,算不上普通朋友,也算不上不普通的朋友。許言卻保持著和她比較密切的聯絡,雖然許言也沒有去參加他的婚禮。他當時坦言,“依依,你也別讓我去了,讓我看著你嫁給別人,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許言和丁依的聯絡,最近主要表現為一起吃飯了。因為許言是在保時捷4S店的二店辦公,而二店與丁依上班的地方只隔著一條街,有時候中午許言就會打電話給丁依,約了一起吃飯。
這天,許言打電話給丁依,說哪裡哪裡新開了一家館子,都說味道很好,一起去嚐嚐吧。剛好丁依下午沒課,就打電話給莫莉和振宇,說去接他們和許言會合,一起吃飯去。他們的聚會自從丁依結婚,就變成了要麼是他們四個,沒有張寧遠。要麼是那四個人,沒有丁依。而丁依和張寧遠,再沒有同時出現過 。
莫莉曾經問過丁依,張寧遠不好嗎?楊逍到底哪裡比張寧遠好?說實話,畢竟和張寧遠在一起接觸了幾年了,莫莉的心裡,是偏向張寧遠的。當時丁依目光悠遠,似乎看著莫莉,又好像沒有。她說,“莫莉,這個沒有好和不好,只是你的心就像一塊土地,只能種一棵樹,種上了楊逍,就種不了寧遠了。”莫莉想了想,“那拔了楊逍,種上寧遠,不行嗎?”丁依笑,“晚了,種深了,根莖都盤在心上了,拔了,心也就成了一把爛泥土,種不了東西了。”
這話後來向東聽說的時候,凝望著丁依的眼睛,“那我就把爛泥一點點收攏,把自己放進去,重新種。”丁依愣了愣,淡淡的說,“別白耽誤功夫了。”
他們到飯店的時候,正是飯點兒,人有點多,幾個人好不容易在一個靠角落的地方佔了個位置。快吃完了的時候,丁依去洗手間。大廳邊上的洗手間很多人排隊,丁依索性就去二樓包間的洗手間。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突然聽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你怎麼小孩子脾氣呢,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小雪,別老疑神疑鬼的,男人在外面和女性朋友一起吃個飯很正常…怎麼又哭了,行了,別哭了…小雪,別哭好嗎?…你當然漂亮了,你最漂亮…你和丁依比什麼啊…行行,你比她漂亮,不哭了,好嗎?”
丁依楞楞的站在樓梯上,看著窗邊楊逍接電話的背影,心裡堵得厲害,卻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傷心。看見男人準備結束通話電話,她迅速轉身下樓,她不想這時候面對他,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要若無其事,還是要像一個妒婦一樣大聲責問,恐怕,對於她,兩種都很難。只是丁依不知道,有些種子,就是這樣不經意的埋下了,直到有一天長成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國慶節以後,楊逍似乎更忙了。丁依有些擔心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