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我們現在去哪裡?無法無天他們如今有沒有逃出去呢?”白純開始記掛起無法無天,只要他們找到援兵,自己跟殿下就可以得救了。
“現在不必考慮他們了,還是考慮考慮我們該怎麼辦吧。”李弘順著一條像路又不像路的狹窄小徑,繼續往前走著。
兩人在日上三竿時,才翻過了一座看起來並不是很高、也不是很遠距離的山頭,站在半山腰眺望遠方,發現除了山便是山。
而更遠處的那些平坦的土地,以及山腳下升起的裊裊炊煙,讓他們還是感到了一絲的歡喜跟安穩。
三日後,山腳下的小山村最裡頭,一間原本久無人住、廢棄了很久、四處漏風、漏雨的木製房屋,此時卻變得煥然一新。
窗戶上的麻紙也被換成了新的,一扇新做的門,此刻正被白純開來開去,側耳傾聽著是否還有異響。
僅此一間房屋內,最裡面擺放著一張簡易的床,上面在除了乾燥的草絮外,便是一面洗的早已經失去了原有顏色的幾層厚厚的棉布,被她當成了床單。
一床被子是讓李弘跟白純三天以來最大的驚喜,經過白純這幾天連續好幾次的洗刷,最起碼現在她眼裡,像是“新”的一般。
令兩人想不到的是,這床被子,竟然是一床厚實、鬆軟的棉花充墊的被子。
這還是山村那戶人家,存了多年積蓄後才買來棉花做出來的,一直都捨不得用,準備等第一場雪後,再拿出來取暖的。
不想卻被三日之前,突如其來的一對年輕男女的外來客,用一隻精美絕倫的耳環給換取走了。
不過即便如此,村民還是很高興的,請三十里地外的唯一認字,見過大世面的先生看了。
先生說:別說是一對兒,就是這一隻耳環就足以把他家帶人都買下來了,人家只要了你一床被子跟棉布褥子,你這是賺大發了!
於是村民便興高采烈的,把這隻耳環如自家性命般揣進了懷裡,在先生的帶領下,心滿意足的進了城,打算賣了這隻耳環後,再給家裡添置一些過冬的必備之物。
但在白純眼裡,那隻耳環再好看,也抵不過這一床溫暖的被子實在,何況只剩下一隻了呢。
而另外一隻,當初怕是在山林間穿梭時早就弄丟了,所以,只剩下的一隻耳環,在她眼裡也就更加顯得無所謂了。
既然殿下說拿去換取一些有用的生活物品,那對她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腳下夯實的黃土地面,同樣被白純不知疲倦的,灑水掃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掃的快要讓夯實的黃土發光發亮了,這才滿意的收手。
此時望著被自己拾掇的,有了一點溫馨家的樣子的房間,白純心中充斥著滿滿的成就感,來來回回的走動打量著自己的成就,神態之間甚是得意,不時的這裡摸摸,那裡瞧瞧,深怕留下什麼不乾淨的死角。
但整個房間除了一張床外,就勉強能夠放下一張樹根做的案几,跟兩個簡單的小板凳。
而這一切,包括那張床,還是李弘這兩天,上山伐木,在幾個村民的幫忙下做出來的。
極為滿意的打量了一番自己親自收拾出來的屋子,而後便再次走到門口,踩了踩看起來好像還不太結實的門檻,見在自己的重力之下,竟然沒有動搖,頓時美滋滋的搖頭晃腦,興奮至極。
遠處的李弘,與幾名村民相互道別,而後手裡提著兩隻野兔,揹著弓弩跟一捆柴火,看著門口眺望自己的白純,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一條涓涓細流自山上流淌而下,徑直從如今李弘與白純的“家”的門口經過,天空湛藍、白雲如棉花般安靜的漂浮、點綴著天空,還未完全被凍住的溪流,發出輕快的聲音繼續往下流淌。
一張灰色、一張白色的野兔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