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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嬌豔,一踮腳,毫不猶豫地親在他的臉頰上。

我迅速轉過身,向來路跑去。沒跑出幾步,被人迎面扯住胳膊,我幾欲掙脫,卻聽得對方連聲呼喚,我抬起頭,恍惚看到江雪詫異的臉龐,頭腦慢慢是清明起來。

“臉色怎麼那麼白?跟見鬼似的?”她疑惑地盯著我。

我搖搖頭,強自平抑著胸中的促喘,腦中一遍遍重放的皆是剛剛那對相偎相依的身影。心中空蕩蕩的,我聽到碎裂的聲音,刺入筋脈,延伸到周身每一根神經,抽髓鞭筋般的痛,卻生生的不見血。

“回去吧。”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空洞而陌生。

是我太天真還是太奢望?將短暫的溫存當作誓言,片刻的相擁便以為是永遠。所謂兩個人的一生一世,從始至終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我獨自的痴望罷了。

亦或許這便是老天對我三心二意的懲罰?

機械地邁開腳步,沒有看到身後江雪若有所思的神情,只想快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將胸中空洞細細縫合,止住那肆意蔓延、無邊無際的痛楚。

………

裴湛藍微微用力,拉開緊纏在腰身上的藕臂,不著痕跡地推開兩人間的距離。

“時候不早了。”他以眼神示意馬車旁的丫鬟過來扶人。

“湛藍。。。”嬌靨微揚,美目含淚,佈施原仰頭看向眼前的人,卻在那雙幽深的眸中尋不到自己的影子。

裴湛藍神情淡淡的,沒再給她機會多言,將她交給迎上來的丫鬟,送上了馬車。眼見著馬車遠去,方才輕舒了一口氣。

兩個月前,這公主不知從何處打聽到了玉瓷已經不在府中的訊息,竟換裝偷偷溜進了夏都來找他。

她是不告而別,花理國那邊自是亂成一團。他暗中通知了長公主,很快影衛便到了夏都。但沒想到佈施原性子頗烈,竟挽劍於頸,說什麼不肯回去。

長公主無奈,便給了她一個月期限,末了還拜託他照顧她。

裴湛藍伸手揉了揉額角,這佈施原不是一般的能攪纏,撒嬌、裝病,軟磨硬泡。。。能做的都做了。換作以前,他怕是早已厭煩至極,連睬都懶得睬。但每每想起玉瓷那句:“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心便不免軟了。她的話,他每一句都記得,隔得越久反而越清晰。佈施原直率而執拗性子跟她有一點相似,但那又如何呢?誰都不是她,也沒有誰可以取代她。

自那日接到密報,一個叫子玉的女子在軍前公開自己的女子身份,令燕銘九喜好男色的謠傳不攻自破。當時他便已確定,那必是她無疑。除了她,又有哪個女子有那樣的膽色和擔當?雖然她改了名字,失了記憶,但內在的一切未曾改變。萬千人海,茫茫蒼世,只要她還在,他總會找到她。

玉瓷,子玉。。。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終於回來了。

如今,送走了那個刁蠻公主,也是時候該接她回家了。

他沿著街邊慢慢走著,看著民家屋頂升起的炊煙,聽到母親叫娃的呼喚,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笑。這樣的人間煙火,一直是她喜歡的。以前沒來得及給她,他會用以後的歲月陪伴她,融在這溫溫人世,一起慢慢變老。

蔥白的手指撩開車簾,映入眼簾的是母親拉著貪玩的孩子邊走邊嘮叨,歸家的男人步履匆匆,商販們盤點著一天的收穫,嘴角咧開,準備回家與妻兒分享。。。

而今,她也要踏上歸途了,回去那個沒有他卻可以稱為家的地方。

幻想了無數個重逢的場景,卻萬萬沒想到他竟是那般的淡漠。見到她,連訝然都無,只是微眯了下眼,青眉隨即蹙起。她不願多想他蹙眉的原因。全天下都知道他對冠玉夫人的感情,現在她死了,他定不會輕易釋懷。她早已下定決心,她可以等,更要用自己的心意去感動他。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