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了?老田,你再敢缺心眼救濟他顧家可別老孃我跟你沒完。”
顧祺單薄的身體就象狂風中的小草一樣激烈地打著擺子,許久才稍稍平緩一點,望向老人哀懇道:“外公,媽說當時您也在場,大舅說過就是傾家蕩產也要幫我爸醫好傷我媽才答應的。。。。。。現在大舅又說不管我爸了,求您幫我評個公道。”
田瀘耐心地讀完了一篇報道,才慢條斯理放下報紙,咳了咳說:“嗯,我年紀大了,事情又過去了這麼久,也記不大清楚了,不好說,不好說啊,不過,好象沒有這回事罷。。。。。。。”
“外公你。。。。。。。”猶如五雷轟頂,顧祺震愕得說不出話來,死死地看著這個至親的外祖父。
“聽見沒?”鄧美芬得意地說:“老爺子都說了沒有這回事,他老人家可是你親外公,總不會外著理兒偏幫哪一方吧?再說老田也終歸是你親舅,你媽是他們的親女兒、親妹子,難道他們還會味著良心冤枉你老子?哼。”
田瀘與田光旺的臉色變了變,兩父子同時低下頭去端水喝。
……………………………………………………………………………………
第2章 親情之殤(中)
顧祺牙齒深深地咬進了下唇,心中湧出一陣陣的寒意,寒得透骨,從模糊的雙眼中望出去,面前這些熟悉的面孔是那麼的遙遠,更是那麼的猙獰,一如一張張牛鬼蛇神的獠牙青面。
田瀘又咳了咳,皺起眉說:“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說這些見外話了。顧祺,你爸出了事,大家都不好受,不過大家也都想方設法盡力在幫你爸了,尤其是你大舅,他為了你爸可以說是費盡了心力,但是你爸的傷想要治好,起碼得好幾百萬,你大舅的苦衷你也知道,單單靠他、靠田家是無能為力了。。。。。。顧祺啊,你還是跟你媽去多找些人幫忙吧。”
還能去找誰?顧祺機械地想著,父親進醫院後,能找的人都找了,能借到的錢都借了。自家所有的親朋好友當中,也唯有田家開了一間工廠,算得上有點錢財,只有他們能幫上忙,但現在外公和大舅已經擺明撒手不管了,二舅呢,除了第一次盡人事給了幾千塊錢外,之後就乾脆避而不見了。連骨肉至親都無法依靠,自己和媽媽還能去找誰?
田瀘起身走進自己的房間,拿了兩紮紙鈔出來,嘆息道:“顧祺,這是我的一點棺材本,你拿去吧,唉。。。。。。光旺,美芬,你們多少再擠點出來,小孩子說氣話,不要跟他計較。”
田光旺點點頭,鄧美芬搶著進了房:“我去拿。”
好半響之後,鄧美芬才從房裡拿出更薄的一疊鈔票,滿臉嫌惡地摔在幾桌上:“拿去,都拿去,我告訴你,我們家的家底可是全掏光了,一分錢都沒了,你再來找也是白搭。”
顧祺傻傻地站著,象個木偶般一動不動。
“不想要是吧?”鄧美芬低聲冷笑:“不要最好,我還省得白白地餵了狗。。。。。。。”
顧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田家的,渾渾噩噩象個遊魂似地邁著腳步,漫天的秋日陽光灑在身上,根本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嘀嘀嘀。”
一輛鋥亮光鮮的小車煞在身旁,笛聲大鳴,顧祺茫茫然地抬起頭。
“是顧祺啊。”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從車裡探出腦袋。
“大表哥。。。。。。。”顧祺低聲招呼。
青年望向他手裡的一捆鈔票,一臉鄙夷,沒好氣地說:“你又來我家要錢了?”
頓時象有一根針扎進胸中,顧祺被刺得氣都透不過來。
“明良,他是誰呀?”車裡一個嬌媚的摩登女郎問。
“哦,一個窮親戚,他老子在我家廠裡做工出了點事,就三天兩頭纏著不放,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