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人了。”青年不屑地道。
“你家有這麼多錢打發窮親戚,怎麼上次我要你幫我買一枚鑽戒還小氣地推三阻四?”那女子不依地板起面孔:“我不管,要是你不幫我買下那顆鑽戒,你以後就別來找我了。”
“別生氣,我幫你買還不行嗎?”青年低聲下氣地賠著笑。
女子撒嬌道:“現在就去買。”
“好,好,馬上去。”青年連聲說,再不看顧祺一眼,駕車一溜煙去了。
病房,昏暗而汙穢,唯一有點亮色的只能算是那慘白的牆壁,幾鋪病床挨在一起擺放著,病床之間緊窄得連轉個身都極為困難。房內的空氣沉悶壓抑,到處瀰漫著刺鼻的氣味,彷彿無時無刻都籠罩著一層愁雲,不時響起的痛楚呻吟聲,才略略打破這幾欲令人窒息的沉沌。
一間病床上,一個患者全身裹著嚴嚴實實的繃帶,象具木乃伊一般無聲無息地躺著,身下的白色床單已染得象一層油氈,又腥又臭,髒穢不堪。
田瑾小心揩拭著丈夫臘黃面上泌出的油脂,不時心焦地抬頭望望窗外的天色。
顧祺輕手輕腳走進來,低低地叫了一聲:“媽。”
“快去繳費。”田瑾顧不上埋怨,焦急道:“醫院就要下班了,錢不交上你爸今天又不能換繃帶了,傷口感染惡化了怎麼辦?”
“錢交了,護士就會過來。”顧祺低聲說。
“那就好。”田瑾額上的皺紋略微舒展了些許,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顧祺掏出一疊約有萬把塊的鈔票,聲音更低:“媽,這是剩下的錢,您收好。”
“這次怎麼會給你這麼多?”田瑾有些意外,亦感覺有些不妙。
顧祺頭埋到了胸前,不說話,幾顆水珠無聲地滾落地面,摔得粉碎。
田瑾臉色一白,一顆心陡然沉了下去,啞聲說:“是不是你外公和大舅他們。。。。。。。”
顧祺依舊木然地埋著頭,一顆顆水珠滾得更急,連成一串紛墜而碎。
一直以來隱隱的不祥預感終於降臨,田瑾眼前一黑,全身所有的氣力霎時遠離,一口氣沒接上來,軟軟萎頓在地。
“媽,媽,你怎麼了?”顧祺驚叫,慌忙攙起她。
田瑾大口大口喘息了許久,漸漸平復下來,慘然一笑:“我真傻,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了。。。。。。孩子,我對不住你爸,對不住你,對不住顧家,我真傻,真傻。。。。。。。”
“不,不。”田瑾面上閃過一抹病態的紅潤,突然又激動地叫起來:“我不相信,我不信他們真會這麼絕情。。。。。。小祺,你在這照顧你爸,我去找他們。”
仍然是那間富麗堂皇的客廳,田瑾一進來,便一膝跪倒在光可鑑人的地板上,苦苦地泣求:“爸,大哥,大嫂,求求你們,只有你們能救小祺他爸了,求求你們給他一條活路。”
客廳裡三人先是驚了一跳,回過神後,田瀘不悅地皺眉道:“田瑾,你給我起來,這算是幹什麼?”
鄧美芬陰陽怪氣地冷笑:“幹什麼?明擺著是唱一出逼宮戲來了。”
“你少說兩句。”田光旺瞪了她一眼,上前去扶田瑾,堆出一點笑來,和聲道:“有什麼先起來再說,起來再說。”
田瑾掙開他的手,紅著眼嘶啞道:“大哥,當時廠裡出事,是你喝醉酒強行要工人加班,又配錯化學劑才引起爆炸,結果導致兩名工人喪生,小祺他爸為了搶救工人和廠裡的財產才會燒成重傷。後來政府來調查要追究肇事者的責任,你怕被判刑,就求我把這一切都推到小祺他爸身上,說小祺他爸反正燒成了這樣,政府也沒辦法追究他,又發誓說一定會幫小祺他爸醫好傷,當時爸、大嫂和二哥也在場,你承不承認自己說過這些話?”
田光旺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