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跟毛氏之間的事兒,說穿了就是一筆爛賬。
如果其中沒牽扯到王程錦的死,王姝頂多只是厭惡她罷了。先前確實記恨過毛氏將她送人做妾,但在瞭解事情真相以後,到是沒那麼恨了。畢竟蕭衍行早就盯上了王家。
即便毛氏不出手,以她王家嫡女的身份,蕭衍行不太可能會放過她。
林二和汪老三一人攥著毛氏一隻胳膊,將賴在地上不願走的毛氏提溜進後院。
王家鏢局佔地面積很廣,但屋舍構造很簡單。後院正中央是一個大的演武場。四周排列著像書院號舍一樣的屋子,沒什麼精巧的擺設,空蕩蕩的。這些糙漢也沒有在院子裡種植花草的閒情逸致,能收拾得乾淨已經是難得。靠東南角有口水井。
井口搭了個木桶,那根繩子綁著,不叫它掉下去。
林二一路將人提溜著。毛氏還想掙扎,但以她如今的身體根本就脫不開兩個壯小夥兒的轄制。尤其是看到後院一口水井,嚇得都以為自己要被扔進水井裡淹死。
不過王姝還沒那麼狠辣,只讓人將毛氏拎到了空地上。請人將林師傅和汪進飛等幾個管事的都叫了進來。
一屁股坐到地上,毛氏顯然是鬆了口氣的。
不過轉瞬,她瞧見有管事的過來,人便撲到地上又嗚嗚地哭起來。
毛氏一邊哭一邊還不忘咒罵王姝和王玄之。咒罵最多的自然還是王玄之。
畢竟這是她的親兒子。毛氏自認從沒有對不住他。結果她費盡心思拉拔大的親兒子,這樣無情無義,在她落難時都不顧她的死活:“王玄之你這個白眼狼,親孃你都不管,這輩子都要被天打雷劈的!”
王玄之哪裡聽得這種話?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想爭辯,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毛氏就是千錯萬錯,這也是生他養他的親孃。任何人都能罵她,王玄之卻沒辦法那般。他若是做了,就是不孝。不敬父母是大不孝。
毛氏顯然很清楚自己兒子的性子,咒罵得更加理直氣壯了。
“住口!罵夠了沒有!”
王姝聽不下去,厲聲喝道:“毛氏!你以為憑你做的那些事,我王家還會放過你麼?先前叫你毫髮無傷地離開,那是你運氣好。結果你自個兒又撞了回來,我正愁沒地兒找你呢!”
毛氏被她這一聲呵斥給驚住了。
她抬起頭,王姝一雙眼睛冷冽地鎖定了她,眼中全是森然。她的一顆心頓頓時懸了起來。今時不同往日,沒有了萬貫家財,毛氏也是孤身一人。身子還因為生產敗了,不說風一吹就倒,但也差不多。她顯然上回差點被浸了豬籠的事兒,臉都有些白。
上回若非張耀民來得及時,她怕是真的被王姝給弄死了。
後知後覺地品出了一絲怕,毛氏便也罵不出聲:“你,你敢這樣對我……我是你的長輩!繼母也是母親!”
“馬上就不是了。”
上回處理毛氏,王姝為了防止時候
毛氏走投無路時死皮賴臉,到時候極有可能掰持不清。
她特地防了一手,那天讓鄉里德高望重之人替王程錦給毛氏寫了一封休書。那一日,若非張耀民匆匆將毛氏帶走,這封休書必定是給到了毛氏的手上的。
王姝冷冷地注視著地上的人,王家其實離鏢局不算太遠。馬車來回半個時辰。毛氏這個人看著不起眼的小人一個,卻給王姝非常深刻上了一課。那便是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誰也不曉得往後這些人會給你怎樣的教訓。有些事只會越拖越麻煩,不如一次性解決。
沒有理會毛氏,把王玄之叫到了一邊。
王玄之對這個母親不是一點點的失望。每回都以為不會再因為她難受,卻總是一次又一次更心寒。親生母親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