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這地步還不認錯,只會咒罵別人對她無情無義。
如此自私自利,當真令人齒寒。
“今日若是不解決這事兒,不斷絕了關係,往後咱們家永無寧日。”毛氏就不是個好打發的人。想撇開毛氏與王家的關係,就必須得狠下心。
王姝自然是能狠得下心,但王玄之就未必了。
“這是我的親生母親……我能如何做能斷絕了關係?”王玄之扭頭看了眼瘋婆子似的哭鬧的毛氏,又羞又恥,更多的是難過。生父生母若是能做選擇,他必定不願意出生在毛氏的肚子裡。
“自然是有辦法。”
最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解除她與父親王程錦的夫妻關係。
男尊女卑的社會大環境,給了男子太多的便利。
解除夫妻關係只需要一紙休書,何況毛氏本身有錯在先。如今父親雖已去世,大慶的律法是允許他人代寫休書的。只不過休書必須男子本人的手印。好在王姝的手裡有王程錦的私印。不能按手印,有私印也是能替代的。
但做這個事之前,王姝必須考慮王玄之的心情。她可不希望有朝一日,王玄之會恨她。當然,就算他此時不同意,王姝也是鐵了心要將毛氏驅逐的。
思索了再三,王姝斟酌了語言,細細說與王玄之聽。
王玄之聽完後,久久沒有說話。
毛氏在一通咒罵完後,見沒人搭理她,一個人咻咻地只喘粗氣。休息了片刻後,又開始咒罵。她如今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男人男人指望不上,兒子兒子不認她,自然是罵的要多惡毒有多惡毒。
耳邊汙言穢語不斷,王玄之才哽咽的問王姝:“若是我娘被休,我還算王家人麼?”
“自然是。”王姝篤定道,“你是爹的親骨肉,自然是王家的人。”
王玄之扭頭看了一眼癱坐在庭院中咒罵的人,眼睛很快就紅了。
他的神情有些糾結,糾結到猙獰,似乎難以抉擇。
王姝也能理解,站在王玄之的角度看。若是她遇到這個情況,怕是也做不到不管親生母親的死活。正準備要麼就不勉強他時,他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姐姐,休書我來寫。但是送她走時,我想給她一筆盤纏。算是感念她這麼多年生我養我
……”
這王姝自然是不會攔著,畢竟是生母。王玄之能下定決心已經是難得。
“不用,鄉長早就寫好了。”王姝伸手摸了摸他腦袋,於是打發了汪老三去王家走一趟。
那封休書自打帶回來就在王姝的臥房,應該是在書桌下面的抽屜裡。王姝當初放的時候芍藥在旁邊看著,清楚東西在哪兒。
既然毛氏今兒撞上來,王玄之也同意了,便是時候解決問題。
“……你們如此對待長輩,不孝不悌,就不怕老天爺看不下去,降雷劈死你們麼!”
毛氏如今完全沒了貴婦人的模樣,跟那鄉間的潑皮也沒兩樣,“王姝你這個死丫頭,年紀不大,蛇蠍心腸。慫恿別人家兒子不認親孃,這麼能哄人,你怎麼不爛了嘴!”
院子裡,林二的臉色十分難看。可要堵住毛氏的嘴,就被她死死咬住了手腕。
汪老三很快將東西拿了回來。
王姝對那些咒罵充耳不聞,拿著休書走到毛氏的跟前,放到了她懷裡。
毛氏咒罵聲一滯,低頭看懷裡的東西。
毛氏是不識字的,卻也知道王姝放到她懷裡的東西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她盯著上頭的兩個字,還沒想到‘休書’。等聽王姝親口承認是休書,唇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盡了。
“七出之條想必你知道吧?”王姝淡聲道,“你犯了幾條,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爹已經死了,不可能給我寫休書!你糊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