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果然是一排較矮的屋舍。王姝熟門熟路地走到一個約莫有四十平的空屋子前,抬手將脖子上的鑰匙拽下來。這裡頭堆放的東西,是王姝從小到大親爹從各處給她蒐羅來的新鮮玩意兒。也有多年來,爹孃給她攢的私房。
可等她抬手往門上那麼一搭,就聽到咚地一聲,門往裡頭倒了下去。
私庫的門被卸了。
王姝一愣,連忙衝進去。裡頭值錢的東西被一搬而空。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事。
早知道毛氏貪,手段下九流,看著值錢的東西一件不剩,王姝竟有些好笑。她帶著幾個人將私庫裡裡外外翻了個遍,確定連個銅板兒都沒有,終於是死了心。
好在種子都在。
毛氏一向對王
姝這個富家千金喜歡泥地裡打滾這件事嗤之以鼻,對這些種子自然是瞧不上。種子跟王姝小時候玩的小玩具堆在一起。
王姝俯下身,小心地將種子摟起來裝回袋子裡,再分別分別紮緊。
許久,深吸一口氣:“把這些東西搬上車吧。”
護衛們面面相覷,也沒有說話。東西不多,他們力氣大,一隻手就能提幾袋子。這點東西自然用不著四個人跑,叫一個人裝上車,王姝則領著其他人去找東苑。
呵,她的東西,拿了多少,全給她吐出來!
護衛們今兒被安排出來,就是替王姝撐腰的,自然是聽令行事。幾人氣勢洶洶地帶著一批人衝進東苑,門都不必踹,就進去了。
一院子下人嚇得跟鵪鶉似的縮牆角,沒想到闖了個空門。
也是這時候,王姝才知道王玄之這小子莽得如此離譜。她出嫁這幾日,王玄之這小子不聲不響的幹了件大事。
當初王姝囑咐他一定要拿回中饋的鑰匙或者掌家的玉印,她以為最離譜的,是去偷。沒想到王玄之他不一般,他明目張膽的搶。而且他不知打哪兒招來了一批厲害的人,直接鬧到了毛氏的跟前。毛氏冷不丁的大肚子被人撞見,驚怒之下竟然早產了。
孩子似乎有殘缺還是畸形怎麼的,一生下來就被張耀民給親手掐死了。毛氏今日不在,便是拖著虛弱的身子帶了一批人去張耀民的家,去鬧了。
至於王玄之,也被惱羞成怒的毛氏給扭送到縣城的書院了。
“……”
她不記得上輩子毛氏的日子具體過得如何,依稀記得這個孩子是生下來的,男孩兒。似乎因為讀書天資不錯,被張耀民愛若珍寶。
王姝有點傻眼:“……竟然被掐死了?”
王家這邊,王姝沒抓到毛氏,只找到了一些種子。中饋的鑰匙和玉印被毛氏貼身帶走,她只能打道回府。而縣城蕭宅這邊,姜嬤嬤終於得到了準話。
總體來說,不算是壞事。
昨兒上午有人在園子裡走動,說話被正在佛堂禮佛的主子爺聽見了。主子爺便問了一句。主子爺素來是對後宅女子提不起興趣的,能問這一句,那便是有興致了。
姜嬤嬤心裡高興,尋人去找兩位小君問問。不過這事兒不好兩人一起問,她是一個一個叫過去,偷摸著問的。姜嬤嬤本想先問王姝,可不巧王姝得了應允不在。清輝苑裡就劉氏在。
她徑自進了西廂,便說起了這事兒。
劉氏安靜地聽著,眼眸閃了閃。在姜嬤嬤說完後,抬眼面上立即就帶了絲慌張。
“昨日心情有些煩悶,便央著喜鵲百靈她們領著我四處逛了逛,沒想到擾著爺禮佛,實在是不該。”劉氏嘴角噙著淡淡的羞愧,她有些不安道,“嬤嬤,爺怪罪了麼?”
姜嬤嬤見她承認了,面上的笑意便有些收不住。
壓了壓嘴角,說話的態度也變得和藹了許多:“沒事,小君,這不算是一樁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