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王姝剛因為跟蕭衍行軟禁她一事生氣,兩人互不搭理。或者應該說,是王姝單方面不搭理蕭衍行,蕭衍行便搬回了蕭宅暫住。
如今他一個人住在蕭宅,兩人好幾天沒說話了。
今兒門房突然來稟,說王姝過來了。蕭衍行冷不丁地還驚喜了一下。畢竟以王姝那狗脾氣,硬骨頭,輕易不會跟他低頭的。蕭衍行當下就趕緊讓人將她迎進來。
王姝進來時,蕭衍行正在屋裡洗漱。
他如今住書房,一推門就看到這廝赤著上半身,背對著立在屏風旁。頭髮溼透了滴水,修長的胳膊正伸出去拿擦拭水珠的布巾子。
似乎聽見聲音微微扭過頭,側臉看著王姝。烏黑的長髮被水打溼了,微微有些捲曲披散在後背,幾縷細碎的髮絲黏在修長白皙的脖頸上。莫名為他周身冷清疏離的氣息增添了一絲別樣的旖旎。他擦了擦臉頰,眼睫上還沾染著水珠……當真好一個梨花帶雨的大美人。
只一眼,匆匆過來的王姝一口氣噎到了喉嚨眼。
視覺衝擊太大,她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想起來正事兒:“……江南莊子上的稻秧被人趁夜拔了。”
蕭衍行擦拭的手一頓,抬起來沾水的臉:“怎麼回事?”
王姝吐出一口氣。脫了鞋子上去。一邊走一邊收回落到他身上的眼睛,蕭衍行的書房也改成榻榻米的木質地板。無人在,蕭衍行更喜歡赤腳。
低頭從袖籠裡掏了掏,她於是將魏三的信遞過去。
蕭衍行對王姝的眼神恍若不知,赤著腳走過來。修長白皙的腳踩在黃褐色的木質地板上,白得晃人眼睛。他接過信件一目十行地看完。魏二在信中言簡意賅地將具體情況寫的分明。被拔的不是一小塊,而是將近七分田的面積。
好看的眉頭皺起來,在眉骨前端凝出一個淺淺的痕跡。蕭衍行倒是問起了良種的特性:“先前聽你說過,雜交過後的良種只能種兩代。超過兩代會有不育的情況,是麼?”
“對。”王姝不知他突然問這個作甚,點點頭,“超過兩代,產量會大大降低。”
“嗯。”蕭衍行的眉頭舒展開來。
王家的良種雖說已經推向大眾,但目前只是在蕭衍行能掌控的範圍內推廣。江南那邊不在蕭衍行的掌控之中,至少明面上是不在他的手中的。
如果良種被有心人知曉,會利用這些東西做些什麼,不敢想。
按理說,江南種植王姝的改良種已經有好多年,至少她爹王程錦在世時就已經在種。一直沒出過事。涼州的良種進行推廣以後,江南那邊突然有人偷。王姝難免會多想。時間太湊巧了。
蕭衍行讓她稍安勿躁:“江南那邊一直有人把控著。”
“我在江南的部署不鬆散,若有人生出異心,不出幾個月便會被揪出來。短短几個月,他們還看不出什麼來。種田並非是張口就來的東西,便是有人覺得稻種不同尋常,也得種下去收成上來才能看到結果。安心吧,這件
事我會讓人去查。”
他這麼一說,王姝低下頭,倒是想起來:“稻秧拔出來,最多能放置三到五天。超過這個天數,根系就會受損。種下去也不一定能存活。倒是我慌了。”
蕭衍行點點頭,王姝這麼說,他就更淡定了。
“說起來,雜交水稻研究一事,當初若非你親自講解一番,這世上是無人知曉的。”蕭衍行嗓音清淡而沉穩,有一種非常強的穩定人心的力量。他一開口,彷彿什麼事都勝券在握,“便是有人發現水稻產量高,也只會以為是從別處弄來的特殊品種,並不會聯想到其他。”
這一點王姝自然知曉,畢竟先前因為一戶糧商偷盜王家的良種還打過官司。當初他們也只是以為王家從西域弄來了產量高品質好的良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