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邊的宮女早上得前來,“啪。”地一聲,厲疼的掌捆將我髻邊的櫻花悉數扇落, “娘娘的名,也是你這奴才可以喚得的!”
我方記起,宸貴妃姓白名櫻,我剛怡是犯了忌諱。臉頰被扇得甚疼,眼眸前也隱隱現了金星。
“娘娘!”扇我的宮女突然蹲下身,手顫抖著抱住我的臂彎,囁囁地低聲道:“奴婢不知道是您!奴婢沒有想到您在這。”
微抬水眸,對上的是婉綠的臉,八年的時光,她已由我身邊尚帶稚氣的小宮女,轉變成成熟犀利的樣子,可,在見到我時,她的眼中卻嚼著淚光,看來,我被調往這,後宮中知者甚少,否則,我又哪來八年的安穩日子呢?
大抵都以為我死了吧。
一邊,有另一道冰冷的目光射來,我不用去望,也知道,這道目光是來自誰,只有他的目光才是這樣不帶溫度的,讓以前我感到一陣惶恐,可,現在的我,心如止水,再沒有可以懼怕的事了。
“姑娘認錯人了,奴婢只是這苑中的司花宮女。”我不露痕跡地掙脫她的手 ,輕聲, 將螓首低得更低。
“婉綠,你今日是怎麼了?”嬌軟的聲音愈近,我看到一雙綴著碩大東珠的絲履行至跟前。
“娘娘,奴婢,奴婢——”她支支吾吾,全沒了方才的絕斷。
“什麼奴婢不知道是您?你說的話本宮今日倒聽不明白。”宸貴妃隱約聽到些什麼,已走到我面前,婉綠忙起身退至一邊,她用戴著碧璽護甲的纖手勾起我的臉,在這一剎那,我驚愕地發現,眼前的這張臉,竟然如此地與我相似,我彷彿對著鏡子在看另一個自己。
確切說,是八年前的自己。
她也被我的容貌怔怔地驚了下,護甲犀利地刺進我的下頷,許久,方低聲道:“真是有趣得緊。”她鬆開我的手,回身,嬌軟地說:“皇上,臣妾今日有一個不情之請。”
一直在旁未曾出聲的天燁終於啟唇,蛙蛙道:“何事?”語音不復方才的柔情,連看到我,都會讓他對著心愛的女子沒有柔情,那又該是怎樣的厭惡啊。
“臣妾想要這個司花宮女伺候臣妾。”
我稍稍有些驚訐,她故做天真的語音下,是幾分丘壑呢?這宮中,能得聖寵者很少,獨佔聖寵者,若沒有一定的手段心計,剛一年都是熬不過的。
我清楚著天燁,哪怕後官爭鬥在如何狠毒,他也僅會遠遠站在一邊觀看,絲毫不為之動容,但,或者,這個宸貴妃有所不同吧。
“她即是宮中司花宮女,自然是伺候你的下人。”天燁的語音淡淡,不辨情緒。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嘛,”她撒嬌的聲音也是別樣的嫵媚動人,“臣妾要她到鸞鳴官做臣妾的近身官女,燁郎,可好?”
一句“燁郎”分外清晰地進入我的耳簾,他與她之間的感情的濃厚,著實深過宮中的傳聞,這句“燁郎”後官之中,恐怕也只有她喚得起,他尋到愛的寄託,可我,卻硬是忘愛負恨地將自己變成漠然無情之人。
九重宮闕,鎖住的,何止是身子,心,也在其間,日復一日變得生冷蒼澀。
“她不過一界粗使官女,又豈能做你近身宮女?”天燁的話中是推脫的意味,對啊,如果我去鸞鳴官伺候他的愛妃,那他豈不是天天要對著我這樣令其厭惡的人呢?
“燁郎,你曾說過,臣妾要什麼,都會給臣妾,今日,不過是個小小宮女,倒如此會不得了。”語音中滿是不悅,似還有拂袖嗔怪的樣子。
“這宮中,難道還沒有一個宮女襯得上你的心?偏要這宮女,就怕伺候不好,你又來惱朕。”天燁不怒,依然循循善勸。
“可,即使宮中的宮女都比她乖巧、能幹,可臣妾偏就喜歡這個宮女。因為,只有她是滿頭白髮。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