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扶手。每當他焦急不安或者疑惑不解時,他就有這個習慣。
“關於羅馬之行,”他再次開口說道,“如果你認為有什麼——呃——如果你希望我不去的話,我可以寫信,說我不能去。”
“Padre!但是梵蒂岡——”
“梵蒂岡可以另外找個人。我可以寫信表示歉意。”
“可是為什麼呢?我不明白。”
蒙泰尼裡用手拂了一下前額。
“我是擔心你。我的腦子老是想這想那——畢竟,我沒有什麼必要去——”
“可是主教的職位——”
“噢,亞瑟!主教職位又有什麼益處,如果我失去了——”
他停了下來。亞瑟以前從沒見過他這樣,所以他心慌意亂。
“我不明白,”他說,“Padre,如果你能夠更加——更加明確地對我解釋你的想法——”
“我什麼也不想,我為一種恐怖感所纏繞。告訴我,有什麼特別的危險嗎?”
“他是聽到了什麼。”亞瑟想起了關於準備舉行起義的種種謠傳,但是他不能洩漏這個秘密。於是他只是反問了一句:“有什麼特別的危險呢?”
“別問我——回答我的問題!”情急之下,蒙泰尼裡的聲音有些粗暴。“你有危險嗎?我並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我只要你回答這個問題!”
“我們的命運都掌握在上帝的手裡,Padre。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但是我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在您回來的時候,我不應在這裡平安無事地活著。”
“在我回來的時候——聽著,親愛的。這事我讓你來決定。你不必跟我講什麼理由,只要跟我說一聲‘留下’,那麼我就放棄這次行程。這不會傷害誰,而且我也會覺得有我在你的身邊,你就更加平安無事。”
這種病態的胡思亂想與蒙泰尼裡的性格毫不相符,所以亞瑟懷著非常焦慮的心情望著他。
“Padre,您肯定是不舒服。您當然得去羅馬,爭取徹底休息一下,治好您的失眠和頭痛。”
“很好。”蒙泰尼裡打斷了他的話,彷彿對這個話題已經感到厭倦。“我明天一早乘驛車動身。”
亞瑟望著他,心裡很納悶。
“您有什麼要告訴我嗎?”他說。
“沒有,沒有。沒有什麼——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驚愕,幾乎是恐懼的表情。
蒙泰尼裡走後幾天,亞瑟到神學院的圖書館去取一本書。
在上樓梯時,他遇到了卡爾迪神父。
“啊,伯頓先生!”院長大聲說道。“我正想見你呢。請進來幫我解決一個難題。”
他開啟書房的門,亞瑟跟著他走進屋子,心中暗自湧上一股無名的怨恨。看到Padre至愛的私人書房被一個陌生人佔用,他心裡感到不大對勁。
“我是嗜書如命的人。”院長說道,“我到了這裡以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檢視圖書館。這個圖書館很有意思,只是我不明白圖書是怎麼分類的。”
“分類的方法不盡完善,近來又增加了不少善本書。”
“你能花上半個小時給我解釋一下編目的方法嗎?”
他們走進圖書館,亞瑟仔細地解釋了圖書的分類。當他起身拿帽子時,院長卻笑著攔住了他。
“不,不!我不能讓你這樣匆忙走開。今兒是星期六,時間多著呢,功課可以留到星期一嘛。既然我已經耽擱了你這麼長的時間,索性就陪我吃頓飯吧。我一個人頗覺無聊,要是能有你做伴我會不勝榮幸。”
他的言談舉止開朗而又怡人,亞瑟隨即就覺得和他在一起沒有了拘束。他們海闊天空地聊了一會兒以後,院長問他認識蒙泰尼裡有多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