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前些日子天寧寺爆出來血腥秘聞的那間地下室的佈局與此處一模一樣。
牆壁上同樣掛著各種可怕的詭異刑具,泛著冰冷森然的光芒。
而不同的是,幾處對列的牢籠裡,只管著一個人。
站在門前看守的鶴衛見了來人,恭恭敬敬地抬手一揖,隨後便退開,也不知哪扇牆壁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扇門,守衛們便隱沒入了其間。
地下室內便只剩下了他和她兩個人。
牢籠裡的人不斷地抽搐著,彷彿極為痛苦和難過,抽搐的畸形角度幾乎是人肢體不應當扭曲到的角度,讓人毛骨悚然。
“蹭蹭!”那白衣人指尖一轉,幾道勁風就瞬間射進了牢房裡之人的身體。
“啊啊啊……!”那人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之後,又抽搐了好一會,卻緩緩地平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裡面那個人,發出了一聲嘶啞的低喚:“元澤……或者說,本宮主該喚你一聲攝國殿下?”
百里初順手將提著的燈掛在了牢房邊上,讓它照亮彼此之間方寸黑暗之地。
“燃燈,你倒是出乎本宮想象的聰明。”
“聰明?”燃燈乾咳了起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盯著他一邊咳,一邊笑:“如果……本宮主真的聰明又怎會被你騙到今日,百里初,你對比自己也夠狠的……咳咳咳。”
他也根本沒有打算瞞著她罷。
燃燈並不是愚蠢無腦之人,她被人帶到這間地下室的時候還是清醒的,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被帶進來了神殿,看見了鶴衛,她再忍著劇痛翻來覆去地細細一想,便明白了一切。
尤其是當這個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呵,多謝宮主這般高的評價。”百里初在她的對面坐下,桌面上不知何時擱上了一盞精緻的茶杯。
“你……到……為何要如此,放了本宮,本宮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燃燈盯著他,虛弱地一動都動不了,所以只能動嘴皮子。
如果不是秋葉白那賤人對她用了那狠毒的分筋錯骨手,硬生生地讓她品嚐了錯筋分骨之痛足足三日,她痛暈了數次,又醒來數次,屎尿失禁,而鶴衛不知餵了她吃了什麼,讓她還能保持這種古怪的中氣,而沒有直接痛死。
只能活生生地忍受這種折磨。
分筋錯骨手,若是十二個時辰之內不解開禁制,那麼就真的會筋脈逆轉,筋脈逆轉之後,也會強行拉扯得骨頭扭曲斷裂。
那種筋脈慢慢地扭轉,拉扯著身上骨頭慢慢變形的可怕的疼痛已經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要能擺脫這種殘酷的痛苦,她願意做一切事情。
“呵呵……。”百里初輕笑了起來,笑聲幽涼而冰冷,彷彿來自最深的地底。
“你配麼,燃燈,你真的以為你配為本宮效力?”他的語氣淡漠而平靜。
卻讓燃燈只決定的心頭一片冰冷,甚至生出恐懼來:“你是什麼意思……。”
“地獄。”百里初優雅地擱下了手裡的茶盞,涼薄地道:“如燃燈公主你這般的人,就該和本宮一起呆在地獄裡。”
“對於貪婪之人,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在求而不得,得而失,輾轉反側,那是便是地獄裡慢慢地煎熬,卻又覺得希望永遠在地平線之上。”
百里初眸中幽邃如無邊冰涼的暗夜:“這就是你該呆的地方,地平線就是你看的見,卻永遠觸控不到的之處,就像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杜家的承認,不可能打敗你的嫡姐,即使是先帝的枕邊人,也不可能成為先帝的太妃。”
他垂下眸子盯著燃燈,微笑:“你便愚蠢地什麼都不想,就做出了那些事情來,卑賤愚蠢如你如何配與本宮合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