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主的壽誕發生這樣的事,怎不教他這個當總管的心驚?!要是處理不妥,可是會在眾多的賓客面前墜了“聚義莊”的名聲的。
想到這兒,孫興不禁加快腳步;他一走到前院,就看到那名壯年漢子氣勢洶洶地過來。
“不知這位大爺怎麼稱呼?”孫興上前作揖。
“柳克勇。”那名漢子不得已停步道。
“原來是柳爺,怠慢怠慢!”孫興拱手又問:“不知柳爺府上哪裡?”
柳克勇性子急,不耐煩地大喊:“孫朝元那個殺人兇手到底在哪裡?為何不敢出來見我?難不成他是隻縮頭烏龜!”
“柳爺,請您說話客氣點!在地方上,我們莊主是以急公好義著稱,絕對不是什麼殺人兇手。我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誤會?孫朝元害死了我一家九口,我不殺了他,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爹孃和二哥、二嫂一家,還有我的娘子和我的兒子?”柳克勇咬牙切齒地吼著,眼珠如要迸出一般地睜著,好不嚇人!
“孫興,這是怎麼回事?”孫朝元在內堂聽到前院的嚷嚷聲,匆匆跟賓客告了罪,出來瞧個究竟。
“啟稟老爺,這位柳爺口口聲聲說──”
原來這個穿著錦色長袍、氣態威嚴的男人就是孫朝元!
柳克勇緊盯著他的仇人,恨不得立即將他碎屍萬段!他猛地向前急問:“孫朝元,你這個大惡人!我柳家與你何仇,為何要滅我全家?”
“柳兄弟,我與你無冤無仇、素不相識,怎麼會殺你全家呢?如你不嫌棄,可把事情說給愚兄聽聽,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對於柳克勇的指控,孫朝元毫不動氣,慢條斯理地跟他講理。
“你別再假惺惺了,是你命令‘黑風寨’的土匪血洗柳家的,我要你──”
孫朝元突然打斷柳克勇。“‘黑風寨’?可是巴山‘黑風寨’?”
“沒錯,就是巴山‘黑風寨’!你不會要說你跟‘黑風寨’毫無瓜葛吧?”
孫朝元緩緩地搖頭。“這事說來雖不名譽,但我也絕不會刻意隱瞞。那‘黑風寨’的眾頭目,都是我年少時打家劫舍的夥伴。”
“這是你親口承認的,看你還如何狡辯?!孫朝元,你為何讓那‘黑風寨’殺我全家?”
“柳兄弟,你冷靜點兒!沒錯,我是認得那‘黑風寨’的大小頭目,但我早已退出綠林,十多年沒跟他們往來了。”
“你放屁!”柳克勇啐了聲。“‘黑風寨’的丁三鍾親口告訴我,他是受了你的指使才會找上我們柳家的!”
“那丁三鍾可有說出我指使他殺人的目的?”孫朝元問。
“他來不及說完就斷氣了。”
總管孫興插嘴道:“柳爺,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怎可憑他人的一面之辭,無憑無據地就認定我們莊主是──”
“我相信丁三鍾,他都快死了,沒道理再編些謊言來欺騙我!”
柳克勇衝動地拔出長劍。
“孫朝元,一人做事一人擔,你別再推諉了,我在爹孃墳前發過誓要為他們報仇的!”
“且慢!”忽然有人喊道。
原本在內堂進餐的賀客,注意到主人遲遲末回席,又聽到前院傳來的喧嚷聲,都放下手中的碗筷出來看熱鬧。
眾人聽得片刻,都覺得柳克勇太過魯莽,只聽了匪徒的誣陷之辭,就登門踏戶地上“聚義莊”尋仇;虧得那孫莊主還待之以禮,完全不計較他破壞了他五十大壽的壽宴。
有些自認德高望重的武林耆老,迫不及待地想出來主持公道,出聲的正是其中之一──“青羊山道觀”觀主趙一機。
趙一機個兒矮又肥碩,裡著藏青色道袍的圓滾身軀活像是個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