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物也變得極為模糊,巨浪般的雨點撞擊在車窗上,還會發出駭人的砰砰巨響;沿途中的落石和攔腰折斷的樹幹,更是增加韋樞上山的困難度,他必須三番兩次下車搬開這些障礙,才能再次勇往直前。
待韋樞花費了比平常還要多出兩倍的時間抵達山上時,他早已淋成落湯雞,而且風雨也越來越大。在他要下車時,車門還因為風阻的力量而推不開。
由於他急著趕過來,所以離開公司時也沒穿上任何外套或雨衣,挾著風勁十足的傾盆大雨,打得他又冷又痛。
渾身溼透的韋樞,頭髮全黏在臉上,雨勢又阻礙了他的視線,他只能舉步維艱地向前摸索。
“汪汪——”韋樞的扯嗓大叫立刻遭到風雨的吞噬。
再走近些,他終於聽到風聲雨聲中夾雜著狗兒們不安的狂吠,用鐵皮和木板搭建的屋舍則在風中搖搖晃晃,還發出那種隨時準備解體的音效,然後他看到一抹黃色身影在雨中穿梭不停——
汪恩典穿著雨衣,拿著鐵錘在大雨中敲敲打打。
“汪汪!”韋樞靠過去。
“你怎麼來啦?”汪恩典被他嚇了一大跳。
“你在幹什麼?”韋樞高喊的音量仍不敵風雨的吹刮。
“我把房子釘牢一點。”汪恩典雖然和他靠得很近,可是大風大雨使得他們必須用嘶吼的方式,才能讓對方聽到自己的聲音。
韋樞拉住她的小手,“沒用的,快跟我下山吧!”
“可是……”汪恩典沒辦法一下子帶走全部的狗呀!
“別管那些狗啦!”韋樞知道她的顧慮。
“不行,我要是走了,它們怎麼辦?”即使汪恩典被厲風吹到幾乎站不穩,但是她說什麼也不願遺棄它們。
滂沱大雨無情地下著,轟隆隆的雷聲更是摧人心魂。
“你趕快把它們全部放出去,它們會想辦法保護自己的。”韋樞認為動物自會有求生的本能,現在反倒是他們,應該先想辦法保住性命才對。
“不行!”這些狗就像她的家人一樣,她豈能為了自己的貪生怕死,而罔顧它們的死活呢?
“喀嚓——”她的絲瓜棚整個被風捲走了,原本欣欣向榮的菜園,也早讓風雨摧殘得亂七八糟。
“乖,聽我的話。”韋樞軟言相勸,“不然雨勢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們到時候想走可能也走不了了。”
“我不……”汪恩典仍是死腦筋。
忽然有道閃電劈倒了附近的樹幹,才落地的殘枝旋即又消失在風中。
狗兒們所住大屋的鐵絲網和鐵欄杆,也讓過猛的風力連根拔起了一大半,在空中搖搖欲墜,不時還撞擊著屋脊門牆,令狗群吠叫得更為厲害,似乎也在警告危險越來越近了。
“再晚大家可能都活不成。”無論她同意與否,為了救大家的性命,韋樞惟有當機立斷地下了決定,“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把狗放出來。”
“你……”汪恩典還在猶豫。
小屋的屋頂鏗哩鏘啷地被風掀走,還在半空迴轉了好幾圈,直到他們再也見不到為止,就連大屋的屋頂也被翻起了一角,嚇得他們都必須要很小心地東閃西躲,以免被不明物體砸到。
“我來幫你。”汪恩典此刻也不得不贊同他的做法。的確,再這樣下去,大家可能都會活不成。
於是她也加入戰場,幫韋樞把那些擋在大屋門前的障礙一一搬開;門才剛開一小縫,受驚的狗狗們立刻爭先恐後地往外奔竄。
“我們快走。”韋樞急忙握住汪恩典的手準備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旁邊的房屋當場嘩啦啦地被吹散了,現場險象環生,四分五裂的木材和鐵片,部分還夾帶著鐵釘,渾若致命武器般亂射亂竄,其中一塊大鐵片,眼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