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汪恩典的方向飛來。
“小心!”韋樞不假思索地將她推開,並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不過他仍是慢了一步,鐵片的邊沿因為風速的強勁力道,而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巨刃,飛快地橫切過他的右大腿外側,深度幾可見骨。
“哎呀——”韋樞當場血流如注,痛得大叫。
“啊!你受傷了!”汪恩典頓時慌了手腳。
“沒……關係。”韋樞擠出笑容安慰她,“用口水舔一舔就沒事了。”
其實依剛剛的狀況,好在他閃的動作夠快,否則他們此刻早就慘遭被分屍的下場,因此他現在受的傷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開我玩笑……”他居然還記得他們最初見面時她所說的話。汪恩典悲喜交錯,“你還能走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韋樞抽出腰上的皮帶,綁在腿上充當臨時的止血帶,“我們走吧!”
“我扶你。”汪恩典鑽進他的胳肢窩,讓他搭著她的肩膀。
山巔隱隱傳來轟隆隆的巨響,聽起來像是山神在怒吼,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才一眨眼間,一股強悍的震波從地心最深處釋出,他們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地面在抖動,然後那股震波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當他們意識到情況不對時,猛一抬頭,就看見自上方急速落下的土石流,以萬馬奔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們襲來……
咦,好暗啊!
發生了什麼事?
這裡是哪裡?是天堂嗎?
不,這麼暗的地方應該是地獄吧。
這麼說來,她不就已經死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話,為何她還會有感覺?她感覺渾身上下都在痛,也感覺得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她上半身……
“嗄!”記憶一點一滴地復甦,汪恩典想起來了!
她和韋樞正要離開小屋,卻突然遇到了土石流,他們來不及逃生,所以就……
“喝——”老天!這麼說來,他們被活埋了?
如此駭人聽聞的字眼一閃過腦際,即使汪恩典再大膽,也不禁嚇得魂飛魄散;兒時夜裡被關在儲藏室的那種恐懼,再次席捲而上,令害怕的她感到倉皇失措,好希望韋樞此刻能陪在她身旁……
對呀,韋樞!她記得土石流衝下來的那一瞬間,韋樞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還用他的背脊來保護她,所以他應該就在她附近。
“我要鎮定,我一定要鎮定。”她不斷地對自已做心理建設。
汪恩典試著動動四肢……
幸好,除了那種被摔角選手狠狠修理過的痠疼之外,她的雙手雙腳都還在,而且沒裂沒斷,也都聽她的使喚。
她又靜靜地躺了一會兒,直到身體大部分的知覺逐漸靈敏,她才逐漸察覺到有一陣很微弱的熱氣,規律地吹拂在她的頸項,那種熟悉感接著越擴越大。
“啊,是他!”壓在她上半身的那個重量正是韋樞!
汪恩典因此感到了心安,可是他動也不動,就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呸呸呸!童言無忌,她不要自己嚇自己。
他還有呼吸不是嗎?因此他肯定還活著,只是暈過去而已;是的,一定是這樣沒錯!
由於不曉得目前身處的狀況有多糟,汪恩典不敢亂動,可是四周安靜得可怕,空氣中又有嚴重的潮溼泥土味,難聞得令她有點反胃,而從石縫裡慢慢滴下來的泥水,更是加劇了恐懼的氛圍。
時間彷彿整個停滯了下來,分分秒秒都好像度日如年般難熬。
等到汪恩典的眼睛終於適應了周遭的黑暗,雖然能見度仍然有限,她還是試著打量周遭環境。
“看來我們的運氣不算差。”豈止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