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喜形於色的模樣實在是相差太大,許慕晴忍不住喚了一聲:“秦先生……”
身體意外的虛弱,說話也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困難很多。
秦力長臂一伸,隔著被子緊緊地摟住了她,將頭埋在她胸口,呢喃著說:“許慕晴,你終於醒了,嗚,你總算是醒了。”
他那麼難過,許慕晴卻有些想笑:“是好事啊,你怎麼都不會高興的?”她伸出手想要抱一抱他,最終卻發現似乎有些困難,因為他把她抱得實在是太緊太緊了,於是她只能苦笑了一下,說:“秦先生,你快要把我勒死了。”
秦力這才急急忙忙地放開了她,那麼不迷信的人,這會兒也一連“呸”了好幾聲,作色說:“不許動不動就說死啊死的。”
許慕晴唇邊浮起一抹笑意,有些無奈地說:“你這是怎麼了?生個孩子而已……大家都這樣的……”大概是他臉上的悲意實在是太過明顯,許慕晴想到了什麼,神色不由得滯了滯,手上微微用力,摳住了他的手指,“孩子……”
秦力微微一愣,曉得她是誤會了,忙說:“孩子挺好的,是個男孩,他們都說很像我呢。”臉上顯出的一點得意多少透露了他的喜悅,只是眼色仍舊沉沉的很是揪心,“是你,你知道你睡了有多久嗎?”
許慕晴聽到說孩子沒有事就鬆了一口氣,聽見他如此問,又看了看那束太陽,便說:“沒多久吧,天還沒黑呢。”
秦力緊緊握了一下她的手,心有餘悸地說:“是啊,天是還沒黑,因為已經過去一個晚上了。”
許慕晴微微驚訝:“啊,我居然睡了那麼久嗎?”
秦力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
其實她並不是睡,而是昏迷。
孩子被送出來後,他還沒有好好體味終於升級當爸爸的喜悅,就被“產婦大出血”的噩耗給震住了。
秦力接到“病危通知單”的時候差點給跪了,還是身邊的表哥託了他一把他才站起來,簽字的時候手抖得根本寫不成字。
“醫生說按道理你昨夜裡就該醒過來的,可你一直沒醒,把秦力真是嚇得夠嗆,抱著孩子硬生生在你床邊坐了一晚上,就那麼看了你一夜,你說他的樣子能好看到哪裡去呢?”
這會兒,姑姑和表嫂們終於被允許進病房陪她,自然要和她說她生產時的兇險,以及產後秦力的種種,姑姑最後就感慨著搖了搖頭,說:“別人生孩子都輕輕鬆鬆的,就你,跟闖鬼門關似的,嚇死人了。”
老人家不禁嚇,昨天那情況還好他們都沒讓她過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許慕晴很抱歉,摟著懷裡的孩子看著姑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估計還是身體太弱了,以後我一定加強鍛鍊,多吃肉,等下次就好了。”
“還下次,你們家秦先生都說要去結紮啦,以後能生都堅決不會再生。”
然後又回頭說到昨夜裡秦力被嚇著的傻樣,危險過去,那些痛苦的選擇和掙扎似乎只是一件令人回味的談資,惹得大家都不自禁地大笑一場。
至於秦力,則從不是那麼簡單就把那些放過的人,許慕晴這次生孩子會生得這麼兇險,實在是和蕭方舟有莫大的關係。
他一向恩怨分明,欠他的賬,他會算得清清楚楚。
許慕晴產後受損嚴重,加上新生的孩子也牽扯了她太多精力,所以她完全都沒空去注意這些事,而等到她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出了院,月子也都坐完了。
有關秦力做過些什麼,還是程國興在孩子的滿月宴上告訴她的,他很是無奈地和她商量說:“你得空也說說你們家秦先生,痛打落水狗什麼的我是覺得沒必要,與其浪費那個人力和物力,還不如把鑫平儘快接過來,你知道的,我們現在的生產線實在是很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