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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主父如今身強體健,哪裡有半分老態,倒是我,才不過大你幾歲,就如同五六十的人一般。”

趙雍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司馬喜,心中渾然不是滋味,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牽著馬韁走了幾步,伸手拍了拍馬臀,那馬跟隨趙雍多年,也是甚為神駿,會意踏步緩緩離開。

趙雍望著遠去的坐騎的背影,緩緩回過神來,看向司馬喜苦笑道;“你可是在怪我。”

“當初我雄心勃勃的想要變法自強,併吞中山,原以為五年的時間足矣,所以才讓你去中山為我臥底。卻沒想到國內變法的阻力如此之巨大,只好徐徐圖之,直到我即位後二十二年才佈置完善,一舉強壓變法。可是卻苦了你,在中山足足等了我二十年,是我趙雍對不起你,耽誤了你一生!你若要怪我,罵我,甚至狠狠的抽我一頓鞭子,我趙雍都心安所得,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說完便伸手,將馬鞭塞入司馬喜手中。

“臣不敢。”司馬喜輕輕掙開手,眼中卻流出了幾滴辛酸淚水,

“臣不敢有所怨言,當年選擇去中山的是我,並非主父強求。即便是後來你也是許我隨時離去,我都是自己選擇留下的,怨不得你。”

“我出身寒微,是得到主父你的賞識才得以施展所長,封侯拜相,從發這點上看,我已經沒有資格抱怨什麼了。主父你不以我出生卑賤而對我輕視,向來都是以兄弟之禮待我。得主如此,縱使萬死又有何懼。”

趙雍伸手緊緊抓住了司馬喜的手,目光中已含淚水,語帶哽咽的說道;“伯母去的時候,我就在她身旁,我知道她想見你,卻無法將你帶回到身邊,實在對不起。”

司馬喜搖了搖頭,面帶慘然的笑道;“家母一草芥之民,卻能在王宮中得以壽終,這是何等的榮耀和幸福,此生已無所憾。我雖然不得已見她老人家一面,卻也知道,主父你定會好好待她,便也放心。”

趙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的弟弟我已經讓他做了中牟縣令,他的妻子是大夫趙陵的小女兒,是我親自做的媒,如今已經生下二子一女了,這幾日我帶你一同去看看吧。”

司馬喜嘆了口氣,拱手道;“主父,我那弟弟是什麼貨色我比誰都清楚,他膽大妄為、生性貪婪,你若真覺得對我愧疚,不妨賜他百畝良田,而不是讓他做個什麼中牟令,否則長久必然會出事的。”

趙雍心中微動,伸手按住司馬喜的肩膀,滿是誠意的沉聲道;“司馬,如今中山國已經完了,我們當年的志向也實現了大半。如今寡人坐擁北地,雄兵在握,天下諸侯無不仰我鼻息,正是實現我們當初抱負之時。不如你回來助我,我在外掌兵,你在朝助我何兒掌政,你我兄弟聯手,共同平了這天下,如何?”

“臣才學疏淺,擔不了如此大任。”

趙雍一擺手,不以為然道;“你的才華如何,我心中一清二楚,論為臣之道,你或許不如肥義恭謹。可論治國之才,是個肥義也不是你司馬喜的對手。當年我之所以捨得放你去中山國,本以為很快就能招你回朝,沒想到卻白白將你如此大才浪費在中山二十一年。今日也不算太晚,我們大可以重新開始,我回朝後就任你為相,由你總攬朝政,可好?”

趙雍炯炯雙目直視司馬喜,滿懷希望的希望他點頭答應,卻失望的未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任何的波瀾,彷彿是在聽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司馬喜只是微微回禮道;“承蒙主父厚愛,只可惜老臣心已經死了,不再是當年那個雄心壯志的青年。而且司馬喜惡名遠揚,中山國內無人不知,天下人也是多有耳聞,主父若是要用一細作奸臣為相,恐會被天下人嘲笑,而且中山新歸之民必然生出抱怨,這樣不利於主父你平息中山。”

“依臣的意思,主父你應當殺我以安民心,以洩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