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可能傷到大王。主父大王皆在宮中,若是有事定會傳詔而來,我們無詔闖入行宮,就是死罪。”
樂毅冷顏相對,步伐卻未後退一步,劍鋒直接抵上了朝自己衝來的部下。
只要再往前一步,那便是要血濺當場的。
這些人不過是聚眾鬧事而已,說到底並沒有多少人有違抗軍令的勇氣。見樂毅如此強硬不肯退讓,都不禁止住了腳步。
“樂毅,若是王架有傷,你擔當得起嗎?”人群中一人厲聲喝道。
樂毅看都沒看,只是斬釘截鐵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樂毅行事磊落,上不愧天下不悔地,有何擔當不起。若是主父和大王事後怪罪的話,全部責任由我樂毅一人承擔。”
“傳我將令,如今行宮情況不明,所有甲士披甲上城戒備,緊閉宮門任何人不得入內。”
見亂兵散去,樂毅才將佩劍回鞘,長長舒了口氣。目光望向遠處行宮中的火光,心中暗暗想道;“主父,末將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在他看來,如今起火傳出殺喊聲的只有大王寢宮,主父宮中卻靜悄悄的毫無動靜。那定是主父或者安陽君已經對大王動手,並且掌握了先機。他雖未得到主父事先示意,卻也是盡力彈壓這支曾經王黨的心腹部隊,將二千城衛牢牢的鎖在城門之上,在這次宮變中保持中立即可。
至於其他的,那就要看主父的手段了。這點樂毅深信不疑。所以他只是閉上了眼,重重的舒了口氣。
高懸的心才落下沒一會,一名親兵卻跌跌撞撞的跑來,大聲喊道;“都尉,出現不明大軍,正朝城門殺來。”
“什麼!”樂毅大駭,瞬間心就已經沉到了底,忙登城高望。
城外漆黑的夜空中忽然燃起了萬千火把,將整個夜空照亮,城下黑壓壓的大軍一眼望不到頭,竟然不下萬人。
火光之下,大軍前為首的三人赫然正是安平君趙成,大司寇李兌,以及城守李希。
樂毅何等聰明,此時哪裡還會猜不出事情的原由。果然李希高舉虎符,開口厲聲道;“奉大王命,入行宮誅殺叛逆,爾等速開城門順從於我。若有半點猶豫,雷霆之下定無儲存。”
喝聲才落,震天的吶喊聲隨即響起,城下大軍紛紛高舉長戟,以腳跺地齊聲吶喊了起來。聲勢之大,令城頭上的守兵齊齊變色,下意識的放下了手中弓箭長戟。
一名親信張大著嘴巴望向樂毅,急聲道;“都尉,我們是否下令放箭。”
樂毅臉色慘白,搖頭苦笑道;“沒用的,這裡全是李希的舊部,我們沒任何勝算,一點都沒有……”
似乎是為了印證樂毅的話,這時不遠處巨大的城門吱吱呀呀的緩緩開啟,在城門外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趙軍隨之如潮水般湧入,直撲行宮。
樂毅見大勢已去,當機立斷之下立刻拔劍疾走。一眾趙兵倒也不敢阻攔這位主將,任由他從北門遁出倉惶逃走。
樂毅奪了匹戰馬,衝出北門朝著北方策馬狂奔,臨行前不忘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已經沸騰的沙丘行宮。
大丈夫豈無安身立足之地,既然趙國已無我樂毅容身之處,那去燕國就是。
寢宮之中,趙何坐在王座之上一動不動,對宮外震天的殺喊聲似乎聽而不見。直到殺喊聲漸漸變弱,信期挎劍滿身鮮血的衝入王宮中時,趙何這才微微的抬眼望去。
信期單膝跪地,以手捶胸大聲道;“大王,末將幸不辱命,已將叛軍全部格殺。”
趙何嘴皮微顫,顫聲問道;“可是父王?”
信期搖頭道;“未見主父,領軍叛逆者乃是安陽君趙章和代相田不禮,田不禮已被誅殺,趙章逃入主父寢宮不知所蹤。”
趙何瞬間癱坐在坐上,彷彿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