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涵道:“這真是陳小姐自謙了。我聽《貴妃醉酒》那戲時,倒真是入了迷,今日定要再飽耳福才行。”
之涵和陳雨前這麼一客氣,自己怕下面沒有應對的詞兒,便不等陳雨前開口,自對林海葵道:“爹,我先回房了,先生交代了作業的。”
林海葵道:“也好,自當以學業為重。之涵,你自去吧!”之涵這才得空告別二人回房去了。
第 5 章
當日晚飯過後,林家在飄香園中搭了一個木臺子,上鋪紅絨布,四周又掛了五六盞電燈,剎時間把整個園子照的通亮,連月亮的光彩也被比了下去。臺下三張紅木矮腳桌,上面擺了水果,瓜子等碟子;六張紅木椅子間隔桌子依次擺放。
來客正如林海葵所說,都是熟客:張仁甫父子二人,會芳樓老闆李宏,再加上林海葵和之涵,共佔去五個位置,還有一把椅子是為陳雨前備下的。
李林兩家祖上很有交情,生意上一直相互照應,故林海葵同李宏倒可以算是世交了。當晚,李宏是頭一個到。林海葵親自到門口迎住他,直接就請到飄香園中坐下。
李宏笑道:“老林,看不出你到了這把年紀,雅興倒不減當年啊!怎麼,當真看上陳老闆了麼?我和她也有些交情,要不我就給你牽了這紅線!”
林海葵正要答話,眼見之涵正從房裡出來,便壓低聲音道:“莫要開玩笑了吧!”
李宏見著之涵,當下哈哈一笑,也沒再說些什麼。
卻說之涵晚飯過後就在房中洗面梳頭。家中請客,雖說不是生人,但由著林家的大小姐的身份,卻是萬不可隨意裝束,顯得不尊的。
此時,她已換上一件暗紫紅色團花錦袍,因春天夜裡寒氣重,又在裡面加了件薄夾襖;撲了脂粉,在耳朵上墜了一對碧綠的翡翠葉子。剛打扮停當,凝香就進來報,說是李老爺到了,於是趕忙出房去請安。
之涵走到李宏身邊,只微微欠了欠身,道:“李伯伯,今日是慕了名旦的名來聽戲,怕是早忘了之涵吧!”
原來,李宏是看著之涵又襁褓之中漸漸長大成人,一直對這個秀氣靈巧的姑娘疼愛有加,簡直已經把她當作自己閨女看待;而之涵自小把李宏當作除林海葵外最敬重的長輩,故兩人感情是出奇的好,不是父女,卻更勝似父女。
林海葵聽了之涵的話,在一旁道:“之涵,怎可這樣對李伯伯說話,越發的沒有大小了!”
李宏笑道:“我怎麼會忘了之涵喲!之涵,前些天與志軒在一處吧!”
之涵紅了臉,頓頓腳,道:“一定又是爹當了您的耳報神。這年頭,男女交個普通朋友已沒什麼可說的了。李伯伯,你說是不?”
李宏笑道:“那是自然,現在提倡男女同學,交個朋友當然無錯。只是,之涵,這張志軒未必把你普通著看待吧!”
林海葵一心想撮合這二人,便介面道:“我看志軒這孩子長的正,人正派。辦事也得力,丁是丁,卯是卯。呃!是塊材料!之涵,……”
之涵不等他話完,打岔道:“爹!怎麼又拿之涵開玩笑呢!”說著,扭頭假裝要走。
林海葵拉住她,同李宏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正笑著,張仁甫父子走進園來。張仁甫笑道:“二位,何事這般可樂啊?”
林海葵立刻迎上去,拱手道:“張兄,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張仁甫道:“老林,何需見外呢!”
李宏這時也迎過來,同張仁甫父子打了招呼,三人很快談笑成一團。
張志軒走到之涵身邊,道:“家父正巧吩咐我去辦些事情,沒能來拜訪,林小姐,這些天還好麼?”
之涵道:“張先生總是這麼客氣。”
說完一時沒有話題,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