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過身遠遠地望了那一蓬蓬迎春花在半明半暗中搖曳,地上顯出的黑影也晃動不停;一陣風吹過,花叢發出沙沙的聲響。
之涵心中一陣猛跳,不敢繼續望著,把目光轉向臺子,燈光在她臉上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側影。
張志軒道:“林小姐,明日南苑大學的學生要在北戲園子公演一齣戲,說是為發展婦女教育事業而義演。不過,聽說演出很是精彩,連續幾場都爆滿,明日的是最後一次加場了。”
之涵道:“是的,張先生對這種戲也有興趣麼?”
張志軒道:“據說戲演的實在是好,而且又是義演。林小姐,我有時是很佩服你們學生的那份才華與朝氣的。”說罷,有些恭維地看著之涵。
之涵笑道:“我爹常批評學生的這種義演或是遊行,張先生卻能這般明白我們的思想,真是難得!只是我很少參加這些活動,倒不屬才華朝氣之列的。”
張志軒道:“過謙,過謙!林小姐,那麼明日就請與我同去好麼?我很想認識幾個學生朋友,還要託你多介紹。”
之涵心道,苑薇原先也託我幫忙,請些社會名流去看戲,以增加收入和提高知名度,但自己又並不十分情願與張志軒同行,只覺得他時常話中有話,很難應付。這樣一想,便道:“我有幾位好友正是這演出的策劃人,可以介紹給張先生,只不過明日我已與人有約,不能同去,只好負了張先生的美意,下次再賠罪吧!”
張志軒碰了個軟釘子,只好道:“真是不巧。我只有一人去了,下回再約林小姐吧。”
之涵聽臺子上鑼鼓聲已起,道:“開始了,張先生,我們過去吧。”說著,走到臺前坐了。
張志軒也跟過來,在之涵邊上坐下。
臺上,鑼敲三遍,京胡聲起,陳雨前一身戲裝,邁著碎步上臺來了:腰肢輕扭,美目顧盼,七分媚氣中帶著三分幽怨;唱腔圓潤,音色清亮。
此時,林海葵早已聽的入了迷,鼓掌大聲叫好。
陳雨前連唱完三齣戲,卸了妝來與眾人同坐。
林海葵笑道:“雨前,唱的好哇!”
陳雨前微退半步,欠身行了個禮,道:“各位老爺見笑了。雨前今日只是助興。”
張仁甫道:“陳老闆,戲唱的這樣好,不愧是當今名旦。我下回宴客之時,也定要點你幾齣戲,那才過癮。”又對林海葵道:“老林,到時可別不捨得啊!”
林海葵擺手,笑道:“什麼話,什麼話。”
陳雨前道:“張老爺真是折煞雨前了,這樣的抬舉,真讓雨前不知怎樣答才好。”
之涵聽了他們的談話,心中有幾分不快,忖道:爹難道真看上這陳雨前麼?
張志軒見她不言語,只微皺了眉頭立在一邊,逆料她不願在這聽話,便對林海葵道:“林伯伯,我想同林小姐去談談義演的事兒。”
陳雨前一聽這話,未等林海葵開口,便轉身道:“張先生,難道嫌雨前唱的不好麼?怎麼這樣急著走?”
李宏在一邊見了之涵臉色不好,料道張志軒是替她開脫,便道:“年輕人哪裡懂得戲中的韻味,只會瞎搞些新戲,不過是胡鬧。陳老闆,你又何必計較呢!”
林海葵接道:“是啊,雨前,你這戲就是不懂的人也要拍手稱好呢!”又道:“志軒,你就去陪之涵吧!”
張志軒這才陪了之涵到書房坐下。
之涵讓凝香吩咐廚子做些點心,端來當作夜宵。
凝香去了,之涵道:“張先生,剛才,真不知如何感謝才好。”
張志軒笑道:“哪裡。我本來就想同林小姐談談明日的戲。”
之涵笑道:“明日來我家的有一位就是這戲的宣傳人,還有一位是編劇,若是張先生有意,我可以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