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人力車在路上顛簸了十多分鐘,終於在兩扇硃紅色漆門前停下,寫著“林府”的大匾高高的掛在大門之上。
愈然打發了車伕,走到門前,舉起手,卻有些猶豫該不該去敲門。
這時,門竟自己開了。原來是之涵讓凝香到門口候著,一旦有人來了,便直接引到園中。
凝香未曾見過愈然,因而見他立在門口倒有些吃驚,心道:這人學生打扮,不會是老爺的朋友。可是與小姐常來往的同學裡並沒有這樣一位啊!
正待開口詢問,愈然先笑道:“我叫周愈然,是之涵的朋友,來府上付約的。”
凝香記得之涵說過今兒個來的都是熟悉的朋友,也不敢隨便引了愈然進去,只對他道:“先生也是來賞花會的麼?”
愈然點點頭,道:“是了。是苑薇約我同來的。”
凝香知道苑薇是之涵的好友,便道:“是吳小姐啊!那麼周先生請進去吧,我家小姐正在園子裡。”
愈然笑著點了個頭,隨凝香向內走去。一進園子,滿眼的繁花似錦,一時間竟邁不開步子,立著看個不夠。再看自己手上的虎皮蘭,此刻更顯得不起眼,如若放入這花海之中,真如細針入海,不見蹤影了。
飄香園裡,之涵還在怔怔地看著那盆海棠,微風拂過耳邊,帶著鬢角的碎髮亂舞。
張志軒也不言語,隻立在之涵身後,陪著她靜靜的看。
忽的,之涵道:“花兒看似嬌弱,卻能挺立過寒冬,在春天便盛開的嬌豔欲滴。一朵花兒謝了,幼芽又頑強的鑽出來,準備開始一段新的生命。人呢?可以隨手拈花,結束花朵一生;而當自己遇到困苦時往往沒有植物那般的堅毅。”
張志軒輕拍之涵的肩頭,道:“之涵,你明白麼?人總是有弱點的,有的時候當我們找不到堅強的理由,便會變的懦弱。但是,之涵,總要學著勇敢,勇敢的面對生活所給予的一切。因為,沒有痛苦也就無所謂幸福。”
之涵轉過身,又不言語,眼裡含著的淚彷彿風一吹就要落下來。張志軒掏出一方手絹,輕柔地替她擦去淚水。
第 8 章
到了飄香園門口,凝香停下腳步,道:“周先生,這就是飄香園了。我就不引您進去了,吳小姐他們可能已經在門房候著了。”
愈然道:“你去吧!我自己進去。”說著,穿過圓洞形石門,走進園裡。看這園子雖不大,但假山、竹林、花圃,安排的錯落有致,層層相疊,心中不禁暗道:之涵果然細緻,把這園子佈置的這般雅緻。
忽又想到立刻就要同之涵見面,不禁一陣興奮,低頭看看手中的虎皮蘭,深吸了口氣,大步向園中走去。
剛轉過假山,就望見園子中央張志軒一邊俯下身替之涵拭淚,一邊低聲安慰著;之涵低著頭,面對張志軒立著,肩頭微微顫動。
愈然倒退半步,隱入假山的陰影中,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一早晨的期盼剎那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內心突如其來的刺痛,好似平靜的睡去卻被噩夢驚醒一般。一張原本生氣勃勃的臉龐變的煞白,嘴唇緊閉,眉頭痛苦的扭結在一起。
他猛地抬起頭,看天空還是那般湛藍,沒有一絲陰霾,而心情卻從顛峰瞬間進入低谷,直跌的粉身碎骨。
“愈然,你已經來啦!怎麼站在這兒呢,之涵不正在那兒麼!”身後傳來苑薇的聲音,愈然彷彿忽然從夢中驚醒,回過頭,見苑薇不知何時已立在身後,微微提了嘴角,道:“我……剛到,之涵那裡有客吧,我想還是不要貿然過去才好。”
苑薇道:“是麼?之涵沒有提起今日有新客啊!”
說著,探出身子向之涵那邊望去,見那二人分開立著賞玩一盆開的正盛的海棠,自言自語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