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狹長門廳走到走廊盡頭,我關上那間不起眼的小門。開啟門是屬於我的世界,關上門‘世界’被束縛在裡面。
木質畫架上,擺放還未完成的習作。畫布裡天空如海水般清澈的藍,少女黝黑靚麗的長髮散落肩膀,她好像聽到別人呼喚她微微側身,露出柔和的側面。
她,是誰。
秘密。
誰又被束縛在裡面。
秘密。
母親囑咐我該出發,我向來喜歡沉溺自我世界,繪畫是如此名正言順又不會被打擾。彷彿看穿我微妙的心思,母親允許我在打完招呼後,去酒店房間休息。
母親爽快的回答,我心裡迅速將程音列為君子之交淡如水。也是,以程音敏感的身份,如果沒有接到邀請函母親斷不會上前熟絡,程音的表哥叫莫譽。
莫譽,Z城最大黑社會組織老大的兒子,程音是他表妹。
相比之下,陸家經濟有限,又不從政,至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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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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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欖形經濟社會里,上層中的最底層。
陸家只有名氣,名譽是一種聲望,名聲可以折換價值,而這種打了折扣的價值。彷彿一座細沙堆砌的城堡,華麗朦朧經不起一點風雨,活在城堡裡的人必須小心翼翼時刻警惕自己,我會死。
程音成人禮還是很有意思,源自於阿姨們各色流言蜚語。陸媛是陸家乖乖女的形象深入人心,我捧著香檳憨笑,阿姨們也沒避諱我,說得異常熟絡。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流言。
派對交相輝映的酒杯間,流言還有一種更為巧妙作用,探訊息。
影視娛樂李公子要訂婚的訊息傳入我耳朵時,第一反應今年爺爺給的壓歲錢還沒存入銀行,要不要做個投資,買影視娛樂的股票?忽然反應過來,李公子是李想而傳聞中未婚妻是程音,四下張望兩下李想在程音成年禮都沒現身,可見流言水分。
在三姑六婆流言轉到我頭上之前,找了個藉口到走廊透氣。
從窗臺向下瞭望,瞥見一抹黑色身影,少年五官深邃輪廓分明,總是笑容滿面的臉上難得有一絲蒼白。
李想來程音的成人禮,我挑眉,是不是該重新評估影視娛樂股票的價值。
正想著,李想的手臂忽然被拽住,她纖細的側影映照在玻璃上,背對我的她相隔很遠看不清楚面容,程音留下側面模糊的輪廓在黑夜裡顯得分外單薄。她和他發生衝突,李想再次甩開她的手,離開。
我心裡匆匆將投資兩個字刪除,翻開包裡鑰匙走進房間休息。
四季酒店火警報突然想起的時候,我剛做一個夢。
夢中。
14歲的我坐在學校深長走廊裡,她牽著我手說,愛是原罪。她合上手中那本《白夜行》,故事裡男女之間深刻充滿誘惑的罪與愛。她想寫故事,文章有價。
她望著我手上那本《第六帝國》說,再過三十年人會忘記曾壟斷歐洲經濟的羅斯柴爾德家,忘記股票經濟上虛浮的數字。一個好故事五十年一百年,她死了也會有人記得,文章有價。
她問,陸媛,你想做什麼?
我搓乾淨指甲裡殘留的木碳粉,沉默不語。白日夢睡醒就忘了,夢想遙不可及,14歲的我沒有如她衝破萬丈狂瀾的勇氣,連想要做什麼都無法說出口,卻對她心生憧憬。
她是我的鏡子,我可以選擇的另一種生活。
東野圭吾故事裡深刻充滿誘惑的曖昧,她所向往《白夜行》,極至的愛。
共同分擔犯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