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拍手稱快,聯合向西進攻靈州也不可能,野利悍石不清楚靈州的實力,李德明又怎會不清楚?
陽光日漸明媚,羅開先眯著眼睛看著一旁沉默的李德明,突然想到還有一個可能,孛羅兵敗之後,拓拔部內部的人恐怕也在蠢蠢欲動吧?
或許李德明沉默的原因並非是因為他的舅舅野利悍石,而是拖後腿的親族。
瞬間想明白了這些,羅開先心中落定了一個主意,務必要支援李德明對党項大部的統帥權。這個時候,党項內部是不可以內亂的——那並不合乎他羅某人的利益。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他稱呼李德明為德明兄弟可不是平白無故的亂稱呼,而是對這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党項男人的認可。
這裡要順便說一句,之前那些戰死的人們,李德明不在意——因為那是他們的宿命,李德明要做的只是照料好他們的家人;羅開先同樣也不在意——因為那是他的敵人,戰場上來不得心慈手軟,他不是善人,而且早就已經習慣。
揮了揮手,羅開先打斷了盧守仁的話語,“德明兄弟,你在意野利悍石的性命否?”
“將軍為何如此發問?”感覺羅開先這話問得蹊蹺,李德明停下了思緒,眼前一亮,盯著羅開先問道:“將軍必定有解決此困境之法,但請說明,某,無所不從!”
“哈,德明兄弟,你那舅父野利悍石無非拿你孛羅失利為藉口,打壓你的威望,所為者何?權勢利益耳!”幾句話,羅開先就直截了當的把糾紛的根源扯到了明處,見眾人點頭認可,他才接著說道:“你等適才必是由北部大路過來,不曾看到那些凍僵了屍首……哦,昨夜有賊子妄圖襲營,被某和手下殺了百多人,另有俘虜三十多人,明日某會把他們全部處死,德明你不妨知會有心之人前來觀刑……”
三個人彼此對望了下,心裡驚駭的同時,卻都明白戲肉還沒有說到,便都凝神靜氣,六隻眼睛都閃爍著等待下文。
“某此次東來,過鹽州之時,就向守城將說明是德明你之訪客,沿途也曾多有明示,到了夏州這裡,卻仍有人敢妄為襲營,德明你為此地統領,召人觀刑,實乃名正言順!待明日野利悍石前來,某會找他約鬥……只要打消了他在党項族部之內的名望,他還有何面目為難於你?”羅開先也不賣關子,一口氣把心中的謀算完整的說了出來。
“約鬥?”李德明還有些摸不清頭腦,“為何他會允諾約鬥?將軍你不擔心自己安危?”
“因為夜間襲營的賊子就是野利部和都羅部之人,你說某明日當面殺了他們,野利悍石當如何應對?”說到殺人,羅開先的語調始終輕飄飄的。
非是他視人命如草芥,而是那些夜晚襲營的傢伙既然站在了他的敵人隊伍裡,說不得要拿他們的腦袋一用了。
“嘶……”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抽了一絲冷氣。
王難是最憨直的人,也被自家主將的做法驚呆了。
盧守仁想得多些,明白主將不會做無用之功,卻對如此行事感到憂心,心下決定回營之後就下令部卒枕戈待旦。
李德明卻是在嘆息,靈州回夏之後,面對部眾的責難一籌莫展,如今隨著羅開先的到來總算有了轉機,只是這轉機卻是如此的犀利,這個羅某人,不會是想借機在冬日發起一場殺戮吧?
心如電轉地李德明忍不住開口問道:“將軍僅帶了四百人,莫不擔心引發大戰,己人安危乎?”
“不妨,征戰之事於某易如反掌耳,七河之地數萬兵馬圍攻都奈何不得某家,這河西之地區區野利部又能如何?況某約戰野利悍石,手下被殺之辱,他如何能忍聲不動?非是要殺他洩憤,而是打擊他的威信……一旦野利悍石被打敗,德明兄弟該知如何把控野利部?”雖說只帶了四百兵,羅開先真的不在意河西這裡會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