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向武昌江岸發展,人們在武昌城北武勝門外塘角,開鑿了一條人工小河,名下新河,用以專泊來自下江的鹽船,“河中所泊鹽船常綿延十餘里”,場景十分壯觀。
“日有千人拱手,夜有萬盞明燈”
說的便是這新河碼頭,不過這碼頭現在卻不見了昨日的繁華,雖說現如今這江航未斷,可沿江的兵火卻也影響了這武昌碼頭的繁華,饒是偶爾有船來,那泊靠著的也是從黃州、漢陽、安陸、德安等地過來的米船,虧得這湖北是魚米之鄉,加之現在武昌城人不過數萬,倒也不至於有米糧之憂。
不至於無米糧之憂倒是不假,可偏偏這時候卻又出來了新憂,這不天方破曉,那邊在這新河碼頭處,便早早的擠來了一群城內商販,雖說此時武昌城依是滿目瘡痍,可城市卻在迅速的恢復過來,只要城中有人,自然也就有了買賣,這買賣卻不及過去,無非都是此與人生活息息相關的柴米油鹽之類的買賣。
而這會商販們之所以會聚到新河碼頭,等得便是官府放鹽。從古至今,柴米油鹽醬醋茶,居家必備的之物,而這些東西里頭唯有食鹽,至今沒有任何物質能取代。古往今來十口之家十人食鹽,百人之村百人食鹽,百姓人家又無自產食鹽的能力,所以只能靠買。因此只需掌控鹽的生產、營運和銷售權,稍微調整鹽價即可獲得可觀的利潤。
也正因如此,這掌握著五府之地的大都督府仍然沿襲舊制,把持著鹽售,不過與過去鹽商運鹽再售不同,現如今這湖北的都是鹽販子運來的私鹽,與過往的打壓不同,現在都督府可是雙手歡迎私鹽販子把鹽販運過來。只不過私鹽販需將鹽悉數交售於大都督府,再有大都督府運往各地發售。看似這種官售是為了獲利,可實際上,這是因為鹽貨不足,畢竟那些鹽販需要經過一路風險才能到達武昌,再說如今兵荒馬亂的,並不是每個鹽販都願意擔負這樣的風險。
待那些商販們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在鹽行開門擁擠著試圖買鹽時,卻瞧著鹽行掛出了一個牌子來。
“今日無鹽!”
又沒鹽了!
這是第幾天了?
聽著沒鹽的訊息,那些商販們無不是開始抱怨起來。
“嘿,我就說吧,這個什麼義軍是老鼠的尾巴長不了,別的不說,連個鹽都沒有,到時候不等朝廷的大軍打過來,他們自己個也就沒勁了!”
“可不是,沒了鹽,人就沒有力氣,沒力氣,便提不動刀把……”
“行了行了,就你們懂,你們又知道個屁啊!”
“得了,先別說人家了,眼下沒鹽吃的可是老百姓!”
“可不就是,等到家裡的那點鹽吃完了,這沒了鹽可咋弄……”
“咋弄,漲價唄!”
“你漲,漲價總得有鹽去賣吧!要不漲也是空漲……”
就在商販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在大都督府內,這會同樣也在討論著鹽。
“自揚州為太平軍佔據後,兩淮鹽路已經完全斷絕!承攬私商表示,非是他們不願意為大都督效命,實在是航路為太平軍、官軍重重斷絕,鹽貨難運……”
恭立於大都督的面前,陳端看著大都督,現在太平軍據著江寧、揚州恰好切斷了兩淮鹽路。先前一個月多,各地不至於缺鹽,一來是各地存貨頗豐,二來是偶爾還有鹽販販來私鹽。雖說鹽價略漲,可卻不至於無鹽,但現在,隨著太平軍、清軍切斷江航,這鹽路自然也就斷絕了。
“何止是鹽貨難運,從鎮江到九江,這一路上清軍、太平軍設了重重關卡,清軍還好,他們船少舟少,不過也就是充個模樣,可太平軍卻大斷航路,非但鹽難運,就連咱們的那些船,雖說打著洋旗,可現在也不予放行……”
已經轉為艦隊提督的沈明,提及此事便是連聲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