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去讓小肖熬湯喝去吧。”
何虎成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他提溜起魚說:“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就想趕緊離開,不料老頭兒一把摁住他的肩頭,不大高興地說:“怎麼?怕我老漢吃了你呀?”
何虎成不大情願地坐了下來。老頭兒似乎興致極好,他從肩上取下水壺,自己咕嘟兩口,又遞過來說:“來,喝兩口吧?”
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因為有所收穫,老頭兒今天的話似乎特別的多:“……小何,我心裡明白,一直以來,你都瞧不起我這個大老粗。”
“沒有,沒有的事,老場長。”何虎成抿一口酒,卻覺得辛辣無比。他是很有些酒量的,可今天他卻難以下嚥。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嘛。
“嘿嘿……你瞞不過我的,這是什麼?這是一雙獵人的眼睛,知道嘛。” 葉爾哈雷指指自己的眼睛,“是的,我是一個大老粗,脾氣又不好,就為這個,我得罪了不少人,這其中也包括你。但我要告訴你,小何,在牧場工作幾十年了,我從沒有成心整過誰,也從沒有怕過誰。不管你是誰,就是天王老子,只要你不把老百姓當回事,我就把你不當回事。自從你到了霍牧,我有意讓你多吃吃苦頭,多歷練歷練,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你們年輕人早晚都得挑起大梁,可我漸漸發現,你並不買我的帳,好像我要害你似的……” 。 想看書來
第五章(10)
“您喝多了吧?老場長。”何虎成的臉變了顏色,紫紅紫紅像一塊豬肝。說實在的,他從心裡敬佩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者,那一回酒後亂性的事,要不是老頭兒硬壓下來,自己就是不丟烏紗帽,怕也要背個處分的。可他又無法容忍老頭那套近乎迂腐的作法。上一回,畜牧廳廳長來霍牧湖度假,人家委婉地提出,能否給小舅子翻蓋一下住房,在別人看來,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疏通了廳長這個關係,你一個小小的牧場,人家只需小小不然的一點關照,你不就肥得流油了嘛,可老頭兒卻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人家,鬧得廳長灰頭土臉,當天就離開了霍牧。
“現在你不用怕我了,老漢退休了,從此混吃等死了,就像快要熬幹煤油的燈一樣。不過,今天既然遇上你了,老漢還是想多羅嗦幾句,不管你愛聽不愛聽。”
“您說,您儘管說。” 何虎成心裡彆扭極了,今天怎麼就找不到一塊清淨的地方了呢。
“你這個人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心眼就像指甲蓋那麼大,屁大的一點事,你能記一輩子,這個不好,男人嘛,就要拿得起放得下,特別是一個領導幹部,心胸更應該像霍牧草原一樣遼闊。你嘴上鐵將軍把門,從不多說一句話,可心裡盡做事,人嘛!誰沒有一點想法,沒想法那不成一根木頭了嘛。可我看哪,你的心思沒往正地方用,你心裡有個坑,一個無法填平的慾望之坑……”見何虎成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老頭兒沒有顧忌,“你不要皺眉頭,我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聽不聽在你,說不說在我,我敢說現在在你的心裡,一個霍牧牧場簡直是太小了……”
何虎成心中一震,這老頭兒果然了得,簡直就是一位醫術老道的郎中,指頭往你手腕上這麼一搭,就切中了你的沉脈。他下意識地拎過酒壺,仰起脖子咕嘟一口。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話一點沒錯,我也盼著你不要像我一樣,一輩子沒個啥出息。我不是護著誰,就說你處理阿勒騰別克這件事,我覺得就差點勁,你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
“老場長,我還有點事,今天就不陪您了。”何虎成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忍無可忍地站起來。
“噢!請便,請便。”葉爾哈雷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剛剛扶正的牧場書記,怎麼一下變得如此不近人情了呢。
兩人就這樣不歡而散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