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臉,湊過來討好道,“我是講義氣的,可爺爺一瞪眼,我就害怕。”說罷,轉身就往樓下跑。
“小叛徒!”葉珣忍著痛去追她,叔侄二人在客廳打作一團,許緣被他扔到沙發上咯吱的又哭又笑。誰也沒注意,華陽坐在臺階上一動不動,看著樓下的一切剛才小臉上洋溢的笑容煥然消失。
藤條一鞭鞭打在肉上,葉琨咬緊了牙,冷汗驟然下來,指甲摳進手心。書房的藤條柔韌勁道,他可沒有葉珣那樣挨戒尺的待遇。
“我倒要看看,一個個這是長了幾重心思。葉珣胡鬧,你也跟著不懂事。”
葉啟楠停了停手,又將藤條比上去,再抬手落下,重疊了傷口,撕裂的疼。葉琨捱打則老實得多,不比葉珣頂撞掙扎,他不會出聲,只會緊咬著牙忍著,連話也不敢說,生怕一張嘴就會痛撥出來,只是隨著抽打一下一下的顫抖。
又打了十來下,葉啟楠也累了,從小這樣,根本打不出半個字,也不知道認錯服軟。
扔了藤條,令葉琨跪在原處反省,自己坐回寫字檯後看起書來。
葉琨彎腰去整理一褲,聽父親將書本拍在桌上:“讓你動了?!跪直了。”
葉琨臉上羞得通紅,硬著頭皮直起身子,好在書房沒人,父親也不看他。
就這樣跪了許久,葉啟楠卻還不發話,父子二人一坐一跪就是大半個鐘頭。葉琨暗暗挪動一下僵硬的膝蓋,不知道父親心裡在想什麼。
“跪不住了?”葉啟楠開口問他。
“不是。”葉琨垂下頭,一動不動。
“我家兒子眼界高的很。”葉啟楠感嘆,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嘲諷:“那個錢家的姑娘,看不上?”
“不……”葉琨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答話,他憑什麼看不上人家,可既然看得上,又憑什麼配合許緣將人家氣走。
“我現在只問你,滿意,我打電話跟人家解釋;不滿意,你母親那裡還有一沓照片等著。有種你就耗著,或是再去想別的花招。”葉啟楠剛剛壓下去的慍怒又竄上來:“最後問你一遍,看得上還是看不上?”
葉琨啞口無言,恍然覺得父親在偷換概念,這原本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問題。愛比爾走後,他早就心灰意冷,對婚姻更是失去了興趣,隨便娶誰,只要不過分干擾他的工作和生活,都是一樣的。可就是想要跟父親作對,雖然他嘴上順從,卻從未放棄過能夠與父親作對的機會,也因此連累了錢舒月,怎麼看都不順眼。
葉啟楠知道他心裡面百轉千回,但這些想法絕不會說出來,葉琨於他這裡一向惜字如金,他們父子間除了公務幾乎沒有其他交流,還比不上陳濟,甚至不如瞿子明。想到這,葉啟楠深吸了口氣:“算了,咱們爺倆走到今天這一步,本就不是你的原因。你起來吧。”
葉琨抬起頭,有些無措。不是贏了嗎,不是得意嗎?為什麼聽到父親頹然的聲音,沒有一點贏家的心情?
小時候,他想過有朝一日能夠與父親抗爭,擺脫家庭籠罩下的陰影,不再忍受父親的錘楚和擺佈,於是他逆來順受了二十幾年。如今他大了,他企圖逃離的時候,發現那顆心早已被家庭的枷鎖禁錮,逃不開也躲不掉;他自以為能夠肆無忌憚與父親作對的時候,父親卻老了。
看到葉琨跪在原地不動,葉啟楠冷笑一聲:“隨你吧。”抬腳便要離開。
聽到父親扳下門把手的一刻,葉琨突然轉過身去喊:“爹!”
“爹,是琨兒的錯,琨兒任性胡來,惹爹孃生氣了。”葉琨極少這樣主動認錯,倒讓葉啟楠詫異,彷彿眼前跪著服軟認錯的更像葉珣。
“葉琨,咱們做了近三十年的父子,最終倒像是陌路之人,你甘心嗎?”葉啟楠問他,也像是問自己。葉瑄與他相敬如賓,葉琨與他形同陌路,葉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