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我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常禮看著我,無可奈何似的直搖頭:“為什麼偏偏是黎宵那個大笨蛋呢?”他小聲嘀咕著。
好像認定了我就是喜歡黎宵,而且已經到了執迷不悟的地步。
“有什麼不好的嗎?”我饒有興趣地反問,看著常禮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為我嘆氣和操心,有種新奇的感覺。
實話實說,黎宵此人長得又漂亮,出手又大方,除了嘴毒和脾氣差,好像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缺點。
甚至在熟悉起來之後,就連少年那有些彆扭的個性都多少變得可愛起來。
所以事實就是,無論我喜歡黎宵與否,都無法否認對方是個值得喜歡的人。
就連常禮在支吾了半天之後,也只嘴硬地憋出一句:“可那就是個大笨蛋啊。”
似曾相識話語,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想起來了。
是那個夢,夢中那個酷似黎宵的少年好像也這麼形容喻輕舟來著。嘴上口口聲聲說著笨蛋,言行舉止間又不由自主地透露出喜歡……光是這一點也非常的像是黎宵。
“唔,真是的,提到那個誰就那麼讓你覺得開心嗎?”孩童有些鬱悶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不解地看向孩童圓圓鼓起的包子臉,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常禮伸出肉乎乎的指頭戳戳自己的嘴角。
——剛才很開心地笑了呢。
“想到什麼了,笑得那麼開心?”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令我一時間難以分清,究竟哪個是現實,哪個又是回憶?
可是,記憶中的孩童到底還是消失在了眼前。
五年過去,常禮應該也長成一個小小少年了吧,明朗的,可愛的,故作老成的少年。
可惜我畢竟我沒有看見過,想再多也只是徒勞。
“你來了。”
我飛快地將玉墜收回到盒子中,蓋上蓋子,隨手收回到抽屜中。
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來人。
漆黑的衣衫,黑白分明的眉眼,還有垂落肩頭的那一綹紅色,以及看過來時唇瓣浮現的那一抹如雪中紅梅綻放般、清冷而不失豔麗的淺淺微笑。
——真的很像。
但我再也不會混淆了。
沈韻是沈韻,沈映雪是沈映雪……就像我是我,喻輕舟是喻輕舟。
就算真的存在著一個獨立的夢中的世界,存在著彼此喜歡著的喻輕舟和沈映雪,和我,和沈韻也是沒有半分關係的。
或許午夜夢迴時,也曾有過一絲綺念,可越是真正的相處起來我就越是知道,沈韻對我並沒有那種意思。
而如今,一年的期限即將過去,對方更是沒有表現出任何要續約的跡象。為此,荀姨還半真半假地催促過我幾回,讓我探聽探聽沈韻的意思。
“你呀,我可說你什麼好?機會砸到你的眼前也不知道抓住。主動!主動知不知道?也不知你在那邊都學了些什麼。”
荀姨口中的那頭便是男館。她數落完了我還不嫌解氣,又掐著腰罵起了那邊的管事。
女人揮舞著殷紅的丹寇,將一塊繡金的粉紅帕子甩得彷彿一隻垂死掙扎的鳥。
“老紀那個老王八羔子,怎麼說當初跟他要人的時候那麼痛快地就答應了。原來是……”
荀姨的一雙白眼翻上了天,原本盯著我還想說什麼,餘光瞧見這個月沈韻派人送來的禮物,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轉而換上語重心長的口吻。
“你呀,可長點心兒吧。也不是荀姨不提攜你,客人總還是有的,可像小沈大人那般的一表人才的好主顧,以你的資質,怕是過了這村就再沒這店了。到時候若是再碰上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