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就是死白死白的,根本就不像活人。
本人卻像是毫無察覺似的,拖著原本就半瘸,如今更是骨頭都露在外面的腿,以一種堪稱奇蹟的古怪姿勢行走起來。
枇杷看到對方似乎往村子的方向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沿路漸漸浮現陌生中透著幾分熟悉的景色。
坍塌的房屋,焦黑的屍體,扭曲猙獰的死不瞑目的臉……
孩童空洞的眼睛四下望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一隻手還捂著刺穿的眼眶。
終於,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空洞的眼底竟然像是隱約浮現點點亮光,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裡頭死氣沉沉的根本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太激動的緣故,孩童伸手便去拉扯先是被燒焦,之後又被大雨浸泡得失去了原本模樣的竹竿,完全沒留意眼球又掉了出來,只剩後頭的一小截神經連線著。
也可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前,他顧不上去關注這點小事。
終於,孩童刨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具傷痕累累的女屍,也有火燒的痕跡,但是與其他那些焦屍比起來,甚至稱得上眉清目秀。
孩童刨出屍體的瞬間,下意識地想要貼過去,忘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差點把眼珠子崩到人家臉上,還好及時收住了。
這情況顯然讓孩童有些沮喪。
呆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把眼珠子再塞回去,這次,他留了個心,用身上的破布條扯下一截來綁在眼睛外頭,防止眼珠子再次逃跑。
當然,鑑於這副身體的受損情況,這一簡單的舉動又花了不少時間。
但孩童像是有足夠的耐心——也對,人都死了,還管什麼時間長短的,總歸這裡到處都是死人。
就這樣,孩童又花了足足兩天的時間,將女屍小心翼翼地整個兒扒拉出來,再用板車拉著一點點運上了山。
山頂的風景和之前看起來沒什麼太大不同,只是山腳下原本坐落著村莊的地方黑了一大片。託這兩天天氣的福,孩童雖然一身的血肉模糊,終究沒有在到達山頂之前在路上爛成一塊臭肉。
趁著雨後泥土還算鬆軟,孩童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往地上挖了兩個連通的坑洞。
天氣放晴的時候,坑洞也剛好挖掘完成,孩童先自己進去,試了試大小,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將女子的屍體放入了其中,往上頭填了些土,確保對方不會被太陽曬到。
然後又自己躺了進去,面對著女子屍體的方向,破破爛爛的臉上竟像是心滿意足的表情。
斗轉星移,不知過了多久。
山道上又出現了一個神情茫然的孩童。
他像是剛從一個漫長的過分的夢中醒來,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只是聽憑本能的指示來到了山頂,看看隆起的墳包和一旁來不及填起的坑洞,想了想,著手將那個坑洞給填了。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已經用盡了力氣。
注視一大一小兩個墳包片刻,又拖著腳步緩緩地下了山,途經破敗的屋舍,那些焦屍已經都不見了,剩下滿地的殘垣敗瓦。
孩童沒有在意,徑直向著一座破落的小院走去。這間小院大概是附近唯一躲過雷擊的建築,不過看起來也沒有多齊整就是了。
孩童熟門熟路地進了院,穿過場地,就往偏側的一個小房間去了,床鋪上積了不少灰塵。
孩童也沒在意,倒頭就睡下了。
等到他再次醒來,又是一個酷熱到不可思議的夏日白晝,太陽晃著他的眼。
孩童受不住地從床上爬起來,這時剛好聽見了從院子外頭傳來的細微響動,他循聲轉過頭,就看見了門邊站著的一身黑衣的少女。
少女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著奇異的瑩白光澤,讓孩童在一瞬間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