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家人後來的事情都是從同學、老師口中獲得的。
喻輕舟的母親對這件事閉口不談,似乎堅持認為是那家的小子把自己的兒子帶壞了。
同桌察覺到了喻輕舟的變化。
“怎麼好像比以前更悶了。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不如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呀~嗯就這樣決定了,待會兒一起擼串去,爸爸我請客,好大兒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喻輕舟頭也不抬:“作業寫完了?”
聞言,同桌苦著臉直搖頭。
喻輕舟於是摸出練習冊:“那就安靜點,寫完了借你。”
“得嘞~”
同桌得了聖旨般剛要退下,忽然眼尖地瞥見從書裡掉出來的一張紙片。於是眼疾手快地撿了起來,定睛一瞧,發現一張從草稿本上撕下的紙,薄薄的紙張淺淺勾勒出一個單薄的人形。
“這不是?”
“不是。”
喻輕舟平靜地接過紙片,一聲不吭地放回到之前的書裡。
同桌見狀只是聳肩,接著搖頭晃腦地哼起不知哪裡聽來的酸詞: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很不知所蹤,如影隨形……
*
一件事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
像是突然失而復得的雨傘,一場意味深長的重逢,又或者一個人明明在笑,卻莫名讓人感到心底發涼。
對喻輕舟而言,在新生典禮上見到雲瑤,絕對是意料之外的一件事。
兩個人,一個是新生代表,一個優秀學生代表。
相鄰而坐,卻一直沒有搭上話。
直到散場的時候,雲瑤忽然叫住他。
“小呆瓜?”熟悉到令人心驚的語氣。
喻輕舟驀地轉過身,就見到了陽光下女子嬌美的面容,遠比記憶中更加成熟,也更加美麗。
“我就說呢,果然是你啊。”
雲瑤卻是笑了,蹬著高跟鞋款款走到喻輕舟面前,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掌:“舊時一場,賞臉吃個飯唄?”
那樣的態度,就好像他們之間從未存在過任何陰霾。
喻輕舟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他沒有去握那隻手,雲瑤也絲毫不見尷尬,自然地收回手背在身後,笑笑地看著對方。
背景是藍天白雲,好一幅秋高氣爽的唯美畫卷。
兩個人相戀的訊息不多久在系裡傳開了,大抵就是所謂的防火防盜防師兄。
也有人不服氣的表示,那分明應該是防火防盜防學妹。
“他們都說我們在一起了。”
午後的畫室,暖陽輕攏,帶著令人放鬆的倦意,雲瑤交疊雙腿保持著優雅的姿勢。微笑的嗓音帶著試探的口吻。
回應她的是喻輕舟淡淡的回答。
“我們沒有。”他說,像是一個看破紅塵的僧侶。
雲瑤一下握住喻輕舟作畫的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勁。”
喻輕舟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蹙眉看著雲瑤。
“我挺喜歡你的,不如我們湊合算了。”
雲瑤還是笑,說話間貼近了喻輕舟的脖子,柔軟的髮絲搔著喻輕舟的側臉……喻輕舟埋頭收起畫布。
“別開玩笑了。”他說,語氣平靜。
“我沒有開玩笑。”雲瑤突然嚯得站了起來,一字一句道:“這是你欠我的,喻輕舟,這是你們兩個欠我的。”
語畢,雲瑤就當著喻輕舟的面將披肩的長髮盡數撩起,露出了弧度優美的脖子,在那裡,一道蜈蚣般猙獰的肉粉色疤痕蜿蜒著爬過耳後。
見狀,喻輕舟嘴唇輕微哆嗦了一下,他垂下眼,沒有再說話。
空蕩的畫室中響起低低的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