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還在,可是曾經滄海,他們已經難以為繼。
她的手輕輕一顫,第一次體會到了“心如死灰”的傷痛。
選擇,她分明已經在心裡有了選擇。
☆、第四十三
像是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大難;宋瑾瑜從頭到腳虛軟無力;後背沁涼一片;腦袋昏沉,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妥貼的地方。
一個決定;像是將她所有的正常機能全部摧毀了。
她目光茫然地看著面前的李澤;張了張嘴;幾次嘗試,卻未能將心裡的話說出口。
而一直緊緊盯著她的李澤見她面色忽然蒼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盛夏的天裡,竟然一頭冷汗。
“瑾瑜;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愣愣地沒有說話;過了好半天,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忽然就鬆了口氣,宋瑾瑜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自己的手機,眼裡心裡滿是解脫之後的放鬆。
可是打電話的人卻並不是她想要的。王香蘭在那一邊口氣冷淡:“宋瑾瑜,有時間出來談談嗎?”
宋瑾瑜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李澤,猶豫只是一秒,馬上答應了王香蘭,約好了時間地點後,她收拾一下就準備出門。
李澤一直看著她,帶著滿眼的期待,似乎想挽留她,卻又不敢開口。
走到門口的宋瑾瑜深深地吸了口氣,腳步停頓了幾秒,才轉過身來對他說道:“你在家等我,晚上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分明見到他鬆了一口氣,一瞬,臉上又多了一絲擔憂。宋瑾瑜的心軟了軟,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也不自覺地握緊:“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李澤受寵若驚般抬起頭,過了許久才張嘴說道:“你去吧,我去買菜,晚上等你回來。”
她“嗯”了一聲,然後穿上鞋子匆匆出了門。
到了約好的咖啡館,王香蘭已經在卡座中坐著等她。宋瑾瑜點了杯藍山,然後開門見山地問對面的王香蘭:“阿姨,有什麼事找我?”
後者抬了抬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過了半天,宋瑾瑜才聽見她嘆了口氣,語氣平淡:“你沒有幫我勸思齊。”
分明就是肯定的語氣,宋瑾瑜也沒有辯駁,朝她點了點頭。
頓了幾秒,宋瑾瑜才說:“對不起……”
王香蘭笑了笑,可是笑容卻只是在面上,完全沒有深入心底。她似乎早就猜到了今天這個局面,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眼裡只有瞭然和無奈。
“我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王香蘭的眼神從宋瑾瑜面上掠過,一段日子不見,這個昔日讓她討厭的兒媳似乎憔悴不少,眼裡滿是血絲,面色泛黃,和半年前相比較,明顯黯淡了許多,王香蘭在心底嘆了口氣,緩緩地說:“我一開始便不喜歡你,知道是為什麼嗎?你們談戀愛那會兒他為了你和他父親鬧脾氣,說什麼也不肯低頭,我去他公司看他,卻沒想到我從小到大放在手心裡的兒子,竟然被人指使來指使去,做著一些打工仔的零活。下了班,我看他去擠地鐵,坐到站以後又換公交,六點下班,八點才到家,揹著包,混在一群上班族之中,滿身疲憊。”頓了頓,她慢慢地說:“就是那個時候,我對你厭惡至極。”
似乎想起了往事,王香蘭笑得有些苦澀:“你們離婚以後,他每天都忙著公事,像是在逃避什麼,好幾次我凌晨起來喝水,都見到他在書房加班,有時候……看到他對著相框發呆。做媽的看不了兒子吃苦,那個時候我就想,如果他真是為了你這麼痛苦,那就算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可是我說讓他去找你,他卻怎麼也不肯,說起和蘇湄結婚,他更是找盡藉口往後拖。”
宋瑾瑜臉色蒼白,端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