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家和魏家的獨苗苗,你就不怕氣死你媽。”
他倆又陷入沉默之中。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而且早就心心相印。然而兩人連手都未牽過。陳若鵑在洛偉奇面前當姐當媽當慣了的,她對洛偉奇的愛太深沉,還夾雜著母愛的成分,一想到婚姻就會想到自己的身體,怕自己不能長壽而造成心愛的人的傷害,更怕由於自己不能生育而斷了洛家血脈。洛偉奇對陳若鵑的愛卻是依賴型的,他深深地愛著陳若鵑,甚至一天也離不開陳若鵑。正是由於自小就受慣了陳若鵑的支配,對陳若鵑有著絕對的信任,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位姐姐兼“母親”,會安排他的一生,無需自己費神去想婚姻大事。
陳若鵑緩緩地說:“最近我們班的姜子輝又給我遞條子了。”
洛偉奇:“是那個舅舅在省委當書記的小白臉嗎?”
陳若鵑:“是他。”
洛偉奇:“條子上說什麼?”
陳若鵑:“說他舅舅有辦法讓我留在昆明。”
洛偉奇警惕道:“你怎麼回答的?”
陳若鵑:“我還沒有想好。”
洛偉奇緊張起來,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過了一會兒,陳若鵑用嚴肅的口氣說:“偉奇,咱們分手算了。”
洛偉奇定定地看著陳若鵑,想知道若鵑是開玩笑還是當真的。他看到若娟臉上少有的認真和嚴肅,頓時流露出驚惶的神情:“姐,你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嫌我這個弟弟傻?你真的看上那個能說會道的小白臉啦?”
陳若鵑點點頭。
剎那間,洛偉奇兩眼發直,脖子通紅,眼中一酸,再也忍耐不住,眼淚湧出眼眶。他嗚咽著說:“那天我還對我媽說,我和若鵑姐心靈相通,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便心領神會,像一個人似的,世界上沒什麼力量能把我和若鵑姐分開。看來是我錯了……”
陳若鵑的心好像被針刺了一下,馬上強作歡顏,撲哧一聲笑道:“你看你,那麼大的個子,在路上嘩嘩流淚,也不怕丟人現眼。”說著掏出手絹遞過去,說:“真是個呆子,連笑話也聽不出來。”
洛偉奇接過手絹,邊抹眼淚邊說:“這樣的玩笑好開嗎?要出人命的。”
陳若鵑本意是試探洛偉奇的真實想法,沒想到這呆子的反應如此強烈。她聽到這呆子的內心表露,又聯想到自己的身體,心裡湧起一陣酸楚,眼淚只能往肚子裡流……
1955年,洛偉奇和陳若鵑大學畢業,在畢業分配欄目中,都寫上“願到最艱苦的環境中接受鍛鍊”。剛巧大理附近的金雲縣農藝出版社來雲南農大要人,組織上考慮到洛偉奇和陳若鵑兩人學習的專業和家庭情況,便分配他倆到金雲縣農藝出版社當編輯。這個出版社原先就六個人:社長李鵬飛、副社長汪珊珊、支部書記杜一諾 、文學編輯溫通融、農藝編輯吳得方、管理員李有根。他們原先都是人民解放軍二野某部的指戰員,集體轉業到這裡。這是一個典型的革命大家庭:一色的共產黨員,非常團結友愛。可惜文化程度普遍不高,最高的是社長李鵬飛和吳得方,也不過是初中剛畢業,文化程度最低的是李有根,還沒有脫盲呢。但李有根資格最老,1938年當的八路軍,曾經是許世友的馬倌,因為他不愛學文化,加上自由散漫慣了,所以官職一直上不去。他的老伴王秀珍原先是山東老區的民兵連長,還是許世友介紹給李有根的呢。結婚後有過一個女兒,可惜因為打仗轉移時丟失了,後來再也沒生兒育女。李有根曾揚言要休掉老妻另找,許世友聽說後對他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你要敢休掉王秀珍,我就敢拿剃頭刀子把你老二剁下來餵狗。”直到現在,兩口子吵架,老伴就說要找老首長,讓老首長把他的老二剁下來餵狗。
現在上面把洛偉奇和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