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把她緊緊摟進懷裡,一隻手攬在她的腦後,一隻手扶著她哭得微微顫抖的肩膀,假如他能說話,他一定要說:“我愛你,我愛你。”
就快到十二點了,沈安沉越發萎靡,程凱偷偷給公司的一個司機打了電話,司機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沈安沉坐得太久,腿早就麻木了,他覺得單靠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難從地上站起來,可是他的自尊心又不允許他向程凱求援,於是只好一直坐著不動,任憑兩條腿漸漸的,連知覺都不剩了。
程凱看出沈安沉的窘境,他對趕來的司機說:“沈總晚上一高興喝多了,你送他回去時小心開車啊,來,咱倆扶沈總下樓吧,他頭暈走路都不穩當了。”
方童從那聲“沈總怎麼暈倒了”之後,心就提著放不下,她聽著外面先是一陣喧鬧,慢慢的,恢復平靜。看來是都走了,行了,他回家就好了,至少不會有什麼太大閃失,再說又有程凱在他身邊,應該能照顧得很好的。方童照照門邊的穿衣鏡,這才幾個小時啊,眼睛已經紅腫得睜不開了,她使勁抽抽鼻子,剛停下的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出來。
“童童,你快開門,就我一個人了,太TMD冷了,我連盒火柴都沒有,你可憐可憐我吧。”程凱踹了兩腳門。
門開了,那個無時無刻不是笑意盈盈的姑娘,此時臉都哭得皺巴巴了,她撲程序凱的臂彎裡,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著說:“老大,是泡沫,你知道嗎,都是泡沫,全是泡沫……”
程凱耐心的聽方童把事情的大概講述一遍,等她說完了,程凱沒有一句評論,也沒有一句安慰。他走進廚房,燒了一壺熱水,又到衛生間把熱水器通上電,對蜷縮在沙發裡的方童說:“什麼也別想了,睡一覺再說吧。”
方童也不知道程凱是幾點走的,她醒來時差不多早上六點鐘了,窗外還是半黑,她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枕邊突然傳來手機鈴聲,定睛一看,是程凱把他的手機給自己留下了。
“祖宗,心情好點兒了嗎?你說我招誰惹誰了,你們倆打個架,我一宿沒睡。”程凱打著哈欠跟她抱怨。
“程凱,我跟沈安沉,可能要分手了……”方童還沒說完,就哭出聲。
程凱只當她還沒消氣,便替沈安沉哄她:“哎呀,你也不是愛矯情愛彆扭的人啊,過去的事就算過去了,倆人見面好好聊聊,都說明白了就得了,是不是?”
“你不懂的,老程,你是男的,我跟你說不清的。”她用枕巾擦了擦眼淚,又對程凱說:“老大,你幫我個忙吧,給他找個家政服務員,平時做做飯打掃一下衛生什麼的,他原來倒是有一個,我搬過去後就給辭退了,現在我走了,就沒人管他了。”
掛上電話,程凱試探著問正準備出門的程採:“唉,小採,要是你男朋友以前的戀人去世了,完後有一天你偶然發現自己跟人家挺像的,會不會懷疑自己是替代品之類的?”
“什麼?這不是拿我涮著玩兒嘛?等等,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了?你可別瞞我啊,知道了就抓緊告訴我,不能看著別人欺負你妹妹啊!”程採把畫到一半的唇彩放下,疑心重重的逼問程凱。
“趕緊走,趕緊走,什麼跟什麼啊!”
沈安沉整夜都沒有閤眼,他沒讓司機把他送回家,而是又去了附近的酒店。溫亞霓還在那兒,他一想到這個,就更不願回去了。五年前的車禍,一切還都歷歷在目,滿地的玻璃碎片,血肉模糊的左腿,奄奄一息的溫亞霽。他還清楚的記得,鮮血突突不止的從溫亞霽的額頭和口中溢位,她歪著頭對自己說:“Eric,照顧我媽媽和佩妮。”
幾個小時前,這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姑娘,沈安沉與她相處了三年,一個堅強的,真誠的好姑娘。大家都說這是一場劫數,天災人禍,命中註定。就像佩妮剛才講的那樣,剎車失靈的大貨車,視